跑的男孩子,卻不知道有多少個,本校的,隔壁學校的,放學時候,都跑來等地。由此可見欣賞她的人很多,不止我一個,我是個軋熱鬧的人。
像她這樣,居然還有時間做功課,而且做得這麼好,真的超乎想像,令人不置信。
這樣子過了半個學期,正當我教書數得煩悶的時候,你別說,迎道來了,推也推不掉,我的機會到了。
妹妹叫我到她家去吃飯,我去了,我照例一到她那邊,便先進廚房,有什麼好吃的便牟什麼吃,這次世不例外。正在拿了一塊中國火腿切片,預備過粥。便聽見有人在客膚說話,是剛來的客人?是位女的,跟妹妹說得起勁呢,我也不在意口
後來妹妹說:「小哥哥,你出來一下好不好?」
我應著:「來了。」
走到客廳一看就呆住了,那面板那黑髮那眼睛,不是她是誰?
我呆呆的問:「咦,你到我們家來幹嗎?」
妹妹說:「神經病,她怎麼不來得?她是我
我說:「怎麼是你的學生?明明是我的學生雖然我不教她,可是她也是我的學生啊!」
妹妹恍然大悟,「我的天,原來是她啊:」
蘇看了我半晌,說:「你彷佛是我們學校的你念哪一科?」
妹妹大笑起來。
匱是一塌糊塗,我是講師,她拿我當同學,半個學期下來,正眼都不瞧我,我是妄身未明。而妹妹呢,也真絕,替她補習中文,連她念什麼大學也不知道。我呢,更妙,她一星期來三次,我常常進出妹妹的家,但不知道是她。結果還是碰在一堆了。多謝這小城,到底中國人不多,遲早會撞見的。
這裡不是學校,我頓時輕鬆起來,
蘇說:「我聽人家說你是設計系的,以為你念哪一科的,沒想到你是講師,失敬失敬。」她的姿態定是非常嬌憨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答好,只能喝著咖啡。生!」
蘇說:「我本來在一位叔叔那裡補中文,可是那位叔叔回香港去了,把我推薦給張姊姊,張姊姊見我還肯學,就收了我,我來了沒幾次,已經得益非淺了。」
原來如此,難怪我一直沒見過她,原來是剛來的。
我問:「對中文有興趣?」
妹妹說:「聽聽好笑不好笑?蘇小姐的中文比你好呢,人家論語孟子不知道多熟!人家是很好學的,在外國這麼久,唸的是洋書,可是中丈也不差勁,從不缺課的。」
蘇把手直搖,「哪裡,別聽張姊姊的。」
「你例說,」妹妹不服氣,「你現在看什麼書?」
蘇不好意思的答:「儒林外史。」
妹妹很得意:「是不是?再過一陣子,我也沒資格教她了。」
蘇急了,「你們兩個都是我老師,我做學生的,哪裡敢吭聲呢?由得你們取笑罷了。」
我只是看著她,覺得它是一幅風景。
當日因為她要上課,我吃了點心,便先走了,不便妨礙她。本來想要送她,被妹妹一個眼色阻止了。
我這個妹妹是臺大中文系的,中文很有點底子,教出來的學生,也不含錯到哪裡去。
晚上妹妹來了個電話,說:「原來是她呀,我倒沒想到,現在倒成了近水樓臺最方便是你。我原說她不錯,一點沒有俗氣,也不做作,由此可知咱們兄妹倆英雄之見略相同,是她終究是你
學生,我勘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真替中國同胞鬧笑話。」
我苦笑,「看場電影也不準嗎?」
「不可以,你何必待我來警告你?你是博士,難道沒有理智?」妹妹問。
博士也是人。
「那麼她幾時來補習,我也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