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明瞭自己懷有身孕的事兒。其實賢妃這一胎她自己也知道在別人眼裡來的蹊蹺,在宮裡調養了這麼久,一直沒有孩子,是賢妃心裡的痛。
而這一胎,要歸功於婉淑媛。婉淑媛獻上了自己從撻瑪國帶來的秘藥。可使女子受孕,只是損傷肌理,若是這一胎不成,那日後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賢妃的身子她自個兒也知道,不放手一搏,日後更沒有機會。咬咬牙,狠狠心就用了。這事兒瞞著所有人,也不會瞞著自家的親哥哥。
何琛收到書信的時候,眼裡的怒意差點將宣紙點燃了起來。他的回信讓賢妃又羞又惱,本以為哥哥會支援自己,卻不想何琛在信裡把自己大罵一通。
甚至說了不少重話,何琛在朝堂之上能有現在的地位,怎麼可能是個沒腦子的人。賢妃沒有身孕的時候,皇上留著也就留著了,算是賣何家一個面子。可賢妃自己倒好,想不通這一層,還硬是要有個孩子。
何家如今在朝堂之上獨大,皇帝哪裡會允許後宮裡再出現一個流著何家血液的孩子,外戚威脅的例子不論是前朝還是別國,都太多太多。帝王的地位與權勢,是齊縉不可觸及的底線,何琛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
自己的妹妹從前養在何家的時候,也不是什麼不知事的傻丫頭,怎麼入了宮,反而變得蠢笨了起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賢妃已經懷上了齊縉的孩子,何琛只有祈求齊縉會看重自己的骨肉,而放過何家,放過賢妃。
若真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自幼家族榮譽的教育讓何琛不得不開始籌劃拋棄賢妃,保住何家基業的念頭。一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嫡親妹妹,一邊是養育自己二十餘年的何府上下。
就算是叱吒戰場,斬敵軍於馬下,殺人不眨眼的何琛何大將軍,也有猶豫的時候。
何琛內心的掙扎與矛盾,賢妃一概不知,她憤恨地覺得曾經一直支援自己的哥哥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賢妃極端的心理,讓她把這筆賬再次記在了君言頭上。
若不是君言橫空出世,奪了齊縉的寵愛,若不是君言將郡主推出,讓齊縉將一個粗鄙之國出身的野丫頭許配給了自己的嫡親哥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齊縉被君言這個狐媚子迷去了心智,而現在她連自己家的哥哥也不放過!賢妃將信紙丟在桌上。
哥哥,既然你不願幫助璃枝,那便罷了。你的那些憂慮,簡直就是婦人之仁。我們何家為皇上出生入死,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她一個元昭儀算個什麼東西!
皇上怎麼會忌憚我們何家,我們何家忠心耿耿,哥哥怕是官做大了,腦子也糊塗了。
也罷,等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出生,皇上的態度改觀,不再喜歡大皇子,而是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哥哥就會明白自己的好的。
賢妃想到這裡唇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翊坤宮正殿的大門被輕輕啟開,輓歌低垂著頭緩步走入,手裡捧著一碗黑色的藥汁,寒冷的冬日,讓碗裡的藥汁散出嫋嫋白煙。
輓歌將托盤舉過頭頂,略作一禮,輕聲道:“娘娘,該喝安胎藥了。”
“恩。”賢妃揚了揚下巴,高傲地取過玉碗,剛熬好的藥汁有些燙手,賢妃一個不察,沒能拿穩,手一鬆,玉碗應聲落地。
輓歌瞳孔一緊,腳步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不知事的東西!”賢妃嚴厲的指責伴隨著玉碗落地的聲音一同傳來,“你就是這樣伺候本宮的嘛?碗這麼燙,叫本宮如何拿來?”
輓歌咬著下唇,聲音細不可聞:“可是……吳大人說這藥要趁熱喝才有效……”
“啪”賢妃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輓歌的臉上,留下一道紅印,“怎麼?翅膀長硬了,還學會同本宮頂嘴了?錯了就是錯了!”
“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