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辰音當真沒聽出來那個陳茵在向她問話。一時之間,沉默也不是,回答也不是,只好道:“天色晚了,我們先歇下吧。”
陳茵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果真看見一彎升起的弦月。
她柳眉微蹙,冷眼看著辰音:“此間只有一張床榻,我可不想同你一起睡。”
辰音也不自覺地凝眉:“是你要同我一塊兒住,現在又說不願和我一起睡,那你說你要怎麼辦?”
“我看你年長我幾歲,應是身強體健。現下又不曾到寒冬臘月,想來睡在地上也無妨。”陳茵看著指甲,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
辰音還從未受過這種欺侮,當下便冷了臉色:“你說如何便是如何?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了不成?”
“你竟敢這麼對我說話!你可知我們陳家有五個長輩在觀雲宗做長老?”
辰音早就揣測這個陳茵身份非凡,聞言也沒有半點驚訝。更何況,她並不明白一個宗門內有五個長老來處相同是什麼概念,因而也沒有露出半點怯意。
陳茵見她神色未變,又冷笑道:“我唯一的兄長陳榮,如今可是身屬觀雲宗掌門一脈。我哥哥早先就同我說好了,我只要修到了築基期,他便拜求他的師尊也把我收為弟子。”
辰音很是羨慕。有個可以倚靠的家族真好,前路竟這般平坦順遂。不像自己無枝可依,萬事只能憑藉自己。
“到時候,如你這種身份微賤的弟子,喚我一聲師姐都不配。”陳茵繼續道,“你現今又憑什麼反對我的主張?”
辰音一字一頓道:“就憑你還沒有拜入掌門一脈,就憑我如今還同你一般身份。”
她說完,也不看陳茵一眼,徑直走向床榻,懶懶地躺了下來。
陳茵不樂意了,一直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
辰音眼眸微挑:“人常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我向來不喜旁人睡在我的身旁。確如你所言,現今不曾到寒冬臘月,也不過是深秋裡的天氣罷了。地上是有些寒涼,不過倒也能忍受。你不妨先在地上將就一晚?”
看著對面的少女氣急的臉色,辰音覺得好笑。她方才這麼說有兩個緣由,一是她實在不喜歡陳茵這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成心想要氣一氣她。二是因為她希望陳茵受氣之後能離開這兒,別再成天和她作對了,她可不想天天和人家爭執。
次日,她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陳茵腫著一雙眼睛瞪著她。辰音勾了勾嘴角:“大小姐,你莫不是一夜沒閤眼,一直在這般盯著我看?”
陳茵氣呼呼地跑了出去,丟下一句:“你管不著!”
看著遠去的背影,辰音終於感慨了一番:“這才像是個天真少女嘛。好好的孩子,何必要仗著長輩的權勢肆意欺凌旁人?
後來果如辰音所料,那個陳茵哭著喊著不要再同她住在一處,於是王祿又換了另一個新弟子過來,也是個半大的女孩,名喚賈湘。
王祿把人送來的時候還上上下下打量了辰音好幾眼,道:“我還當你要受些委屈,沒想到你竟把人給氣走了。”
辰音佯作不知:“師叔說什麼呢?”
王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到底你年歲稍長,見識自與那些孩童不同。”
辰音未置一詞,心裡卻想:我年歲確確實實擺在這裡,可我的記憶也只有最近幾年罷了,若論見識,也只有佛祖經書而已。哎……也不知我此生還能否想起過去種種?
王祿又交代了幾句便走了,剩下一個少女賈湘與辰音對視。
這個賈湘長相普普通通,望向辰音的眼神裡有些怯意。許久之後,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我不會逆著你來的,還請你放過我。”
辰音側首看她:“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