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將盒子開啟了。
這回倒沒有耀眼奪目的彩光,只有淡淡的緋紅色光芒縈繞著盒子。這光芒並不血腥,反倒透著幾分祥瑞。盒子裡盛著一塊殷紅色的玉,狀若飛鳥,顏色剔透,很是耐看。
秦悅把玉拿了出來,對著陽光看了看,竟瞧見玉的內部雕刻了一行小字。可惜字跡太小,根本分辨不出刻了什麼。
秦悅只好求助於小元嬰:“你可知道上面刻了什麼字?”
小元嬰眯著眼睛看了會兒,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秦悅又問:“那你可知這是什麼玉?”
元嬰繼續搖頭。隨口道:“我看它的形狀肖似鸞鳥,你不妨稱它為鸞玉。”
秦悅頷首:“生動貼切。”笑著把玉和木盒一併收了起來。
後來幾天,她偶爾打坐吐納,時常抱著翡翠出門曬太陽。時不時瞧見幾位弟子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倒也得知了近百年來發生的不少事。
其中聽來最為有趣的,便是澄筆宗的景元掌門為美人舍權位的事。據說這位景元道君,在幽境之禍期間,擅自離開澄筆宗,去尋他那名為李雁君的道侶,棄闔宗弟子於不顧。澄筆宗上下憤懣至極,最後景元的師弟景賢出面,才把眾人安撫下來。
後來景元回山之時,幽境之禍已解。但眾人都反對他繼續擔任掌門,轉而推崇景賢繼任掌門之位。景元有美在懷,業已滿足,竟輕飄飄地放棄了掌門之位,還曾在眾人面前,很是大度地對景賢道了一句:“恭喜師弟心願得償。”
秦悅幾乎能想象景賢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過,據傳,景賢對繼任掌門之位倒是百般推拒,一辭再辭。直到後來,先掌門猶山道君的次徒拂光出面勸說,他才半推半拒地接受了掌門印。
景元最後攜美隱居,一時竟傳為佳話,倒把新登掌門之位的景賢的風光生生地壓了下去。
秦悅聽完整件事的時候,心中很是感慨:“當年靈均隱姓埋名前往無量海,果真是有遠見!景元堂而皇之地離開宗門,便被自己的師弟算計了一把,當真防不勝防啊!”
她自是不信澄筆宗弟子會無端爭鬧起來,其中肯定有景賢,或是拂光的推波助瀾……但這終究是別宗他派的內鬥之事,她也不欲深究。
幾日後,忽有幾張高階傳訊符飛到她的洞府門前。
她這幾天時不時收到傳訊符,已經習以為常了,不過就是宗門內外的晚輩說些慕名敬仰已久的話,此外便是有事相求,特意寫來的拜帖。秦悅得空的時候便會將那些傳訊符歸類處理一番,動輒便要耗費大半日的工夫。
每當那時,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替她處置上下瑣事的慕玉和席昭……可惜如今回憶起這兩人,只餘唏噓和慨嘆了。
雖然傳訊符經常收到,但高階的傳訊符卻很少見。秦悅慢吞吞地踱步出門,將貼在門前的傳訊符全部扯下來,一張張地疊好,轉身走回洞府,先把方才寄來的那幾張高階的開啟來看了,上面的內容大致相同,都在追問她墨寧此刻可在靈宇宗,而且落款都是東笙。
秦悅不免想起先前啟涵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樣,心道:“東笙莫不是要來尋我秋後算賬?”
這麼一想,她也不知應當如何回覆,乾脆擱置了不再理會。
沒想到幾天過後,東笙便找上門來了。
秦悅的洞府位於山頂,宗門禁飛,東笙竟一刻也等不及,直接朝她的洞府飛過來了。可嘆彼時秦悅還坐在洞府的屋頂上看雲間翻飛的朝霞,猝不及防地看見東笙,還怔愣了許久。
估計東笙是來找她算賬的!秦悅輕咳了一聲,正打算同東笙道歉,說幾句“不曾將啟涵看顧好”之類的話,便聽東笙懇求道:“墨寧,聽說你極擅音攻,可否幫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