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她歡喜閒散度日、隨遇而安,未見得人人都願意過這種平淡如水、毫無波瀾的日子。人家或許更喜歡拼搏圖強的生活。
“你去便是。”秦悅頷首道。
葉荷退步走出秦悅的屋子,走了很遠之後,才回首望了一眼,只見秦悅踱步走到門口,扶著門框準備關門。那隻靈獸順著她的裙襬爬到了她的懷裡,肆無忌憚地撓著她的長髮玩。秦悅將扶著門框的手收了回來,順手摸了摸靈獸尖尖的耳朵,另一手伸出去關門。
再然後,就看不到什麼了。葉荷望著微微闔上的房門,眸中神色複雜。
她以為修為的進益可以得到墨寧前輩的誇讚,如今看來,竟連一隻只會闖禍的靈獸都不如。
秦悅本打算回北川一趟,問問秦昌關於傳送陣的事,但因為翡翠此番修煉出了差錯,仍須休養,不宜奔波勞累,所以一人一獸繼續留在了木搖宗。
秦悅心想,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借用那幾顆九玥珠,把木蓮和掠影琴修補了。
她翻了一些典籍,依葫蘆畫瓢地擬了一個煉器方案,用了幾日時間添置了一些靈材,隨後扔出丹爐,打算點火煉器。
翻找九玥珠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張傳訊符,正是她剛才回來的時候從房門口拾起的那一張。
秦悅挨著丹爐坐下了,開啟傳訊符,一目十行地看過去。
傳訊符是啟涵寄來的,上面寫了他在崇俊嶺的見聞,而後還問,前輩為何不知所蹤了?找遍了修竹林都沒找到。
秦悅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她為何會平白無故地失蹤?因為她被華殊關起來了啊。
默默地哀嘆一聲,秦悅低下頭,繼續看著傳訊符上的內容,突然想起一件舊事。
啟涵,很有可能是華殊的孩子。
“這個拋妻棄子的卑鄙小人。”秦悅說得咬牙切齒,轉瞬又有些遲疑,“華殊……他記性不好,說不定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有這個孩子。”
秦悅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若華殊有朝一日想起此事,他會作何反應?開懷還是漠視?不滿還是遂意?”
秦悅與華殊只有數面之緣,話都沒說過幾句,自然不能揣摩到後者的心意。她也不瞎猜了,而是繼續讀著傳訊符上的內容。
啟涵接下來寫道:“已覓得元品五行水,不知何日何時何地送予前輩?”
秦悅愣了一下,細細地復看著這段話,目不轉睛地盯在了“元品五行水”幾個字上。
啟涵還講了五行水的來歷:自一僻遠幽竹之內而得,竹外設有重重禁制,或為有主之物。
“幽竹之內……重重禁制……”秦悅自語般地念叨著,神色漸漸變得怪異起來,“這莫不是我當初尋到的那些五行水?”
當年,她尋到藏在竹子內部的五行水後,因其品階不夠,所以並未取走,而是在竹子周圍設下了陣法機關。經年之後,她再度前往修竹林,意欲取回五行水的時候,卻發現那些五行水全都不翼而飛了,而所有禁制完好無損。
如今細細想來,確實只有啟涵有這個能力取走那些五行水。秦悅記得他有個手環可以跨越禁制,進入旁人設下的陣法機關就有如探囊取物一般。
當初五行水莫名其妙地不見了,秦悅還為此不解而失落了許久。如今真相大白,竟有些失而復得的欣悅。從從容容地回了一張傳訊符:“近日閒於木搖宗,亟望爾攜靈材而造。”
隨後把木蓮和九玥珠一起扔進了丹爐,還添了不少雜七雜八的靈材。看著丹爐下方搖曳生姿的火光,心中感慨不已:“我慎而又慎藏匿的東西,竟被啟涵恰好得去了。還真是……機緣湊巧。”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因緣際會”這四個字——秦悅驀地怔怔地想道,思緒突然飛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