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崔秀英至今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幫陳朔那個忙,鬼迷了心竅?現在看來也只有這麼一種解釋了。
包括崔秀英在內,連鄭秀妍都沒覺得陳朔這種所作所為是為了挽回什麼狗屁之前的感情,又或者是其他,就算是陳朔一廂情願,鄭秀妍都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
機會給過了,該付出的全都全身心的付出了,沒必要再付出一次,鄭秀妍很懶,也很怕疼。
“沒事吧?”崔秀英放下平板,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沒事。”鄭秀妍回答道。
“沒事就好,早點睡。”崔秀英關了燈。
另一間屋內,權宥莉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曾經無比熟悉的陳朔如今已經變得徹底陌生,那股讓她喜歡的孩子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成熟,權宥莉喜歡成熟的男人,但是。她不喜歡成熟的陳朔。
陳朔不是那個樣子的,絕對不是。
是自己把他變成了那個樣子嗎?權宥莉忍不住自嘲自作多情。真是想多了,自己哪來的能量去改變那個男人?
“還沒睡?”從浴室歸來的李順貴見權宥莉無比精神,好奇問道:“平時不是到了這個時候都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了麼。”
“要睡了。”權宥莉翻了身子。
心裡裝著事,當然睡不著,輾轉反側依然無法入睡,權宥莉乾脆來到客廳倒了杯水,想到夜裡可能還要麻煩起夜,又沒了喝水的慾望。
站在鏡子前的權宥莉覺得自己的表情實在過於嚴肅。陳朔以前好像說過,自己笑起來的樣子會讓人感覺很舒服,就算有八字紋,無非就是添了點可愛氣息而已。
這種話再也聽不到了,兩年前就聽不到了。
黑暗的客廳,也只剩下了一聲嘆息,她終歸只是個女人而已。即使偽裝的再好,即使掩蓋的再好,陳朔就是那麼的可惡,就算走了,也要在她傷口上再添一道疤。
很合他的性格,不是麼?自己作孽。不是麼?權宥莉笑了笑。
夜已經很深了,今晚少女時代的宿舍比往常安靜很多。
首爾的雪跟燕京沒什麼區別,真正紛飛起來總是讓陳朔這種身在異鄉的人倍感思親,曾經這種情緒從未有過,但這幾年或許真的像李戩說的。過慣了人的生活,也就有了人的情緒。陳朔一旦有了情緒這玩意,就喜歡學古人端一杯美酒,對著月光吟溼。
但是現在不是吟溼的時候,因為樸智妍的攻勢十分迅猛。
打雪仗對陳朔來說不陌生,這也是兒時為數不多的消遣娛樂專案之一,每當過冬時,葉凌那個糟老頭都會破天荒的賣肉買菜煮一頓辣味十足的羊肉火鍋,而在火鍋燒好之前,陳朔就會和蘇牧在門外一起打雪仗。
陳朔天生就不知道什麼叫紳士風格,而蘇牧也明顯不覺得女人需要被男人讓著,兩人的雪仗每次都是以陳朔鼻青臉腫為代價收場。
因為蘇牧總會把雪球化成冰球然後再朝陳朔的腦袋狠狠砸去,打完雪仗就是熱騰騰的火鍋,葉凌一個人喝酒吃肉,蘇牧會把煮的剛剛好的羊肉全部放到陳朔碗裡,那段時光,是兒時的陳朔每年最期待的。
現在已經很多年沒有三個人圍坐一團吃一頓飯,得到一些東西后就註定會失去一些,陳朔唯一捨不得的,就是那鍋熱騰騰的羊肉,和那年為自己夾菜的蘇牧。
伸手拂去樸智妍劉海上的雪花,陳朔微微喘氣,說道:“以後不許聽一些奇怪的話,也不許做奇怪的事情,樸智妍按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
樸智妍抿了抿嘴唇,揚起腦袋道:“或許方法是有點錯誤,但是目的是純粹和正確的,有錯,但是覺得是可以被原諒的。”
陳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有種叫執念的東西已經埋在了樸智妍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