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稚子天真無邪的微笑,我忍不住一伸手,颳了一下那小鼻子,含笑問道:“你是不是偷偷瞞著額娘跑到這兒來的?當心你額娘責罰哦。”
“才不能呢,”小十八衝我擠了擠眉,不屑道,“是額娘準了的,不過是嬤嬤走太慢了,三兩下就被我甩的不見了蹤影。”
面對這個聰穎調皮的小鬼,我嘆笑無語。那小大人驀地甩了我的手徑自奔向古槐樹下。
孩童的性情,總是那麼容易被新鮮的事物吸引。這刻,不知道是樹下的是什麼小生物迷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俯蹲在樹根下的他興奮地喊道:“姐姐快來看啊!這兒好多小毛蟲蟲。”
毛毛蟲!聽那喚聲,足已讓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聳了聳肩膀,雖是應了聲,可卻沒有挪動半步,側過目光瞥向了另一側。
不知道何時間廊簷下竟多了個佝僂著的消瘦身影,我定眼看去,是一布衫老僧,年邁蒼蒼,手持一把破舊不堪的大笤帚,低首清掃著地面。目光順著那笤帚而落,地上已無寸片落葉,更是不染絲毫塵埃。而老僧仍是動作緩慢,機械式地重複著,雖是如此卻又好象醉心於手上枯燥無味的工作。
我趣性陡增,緩步上前,含笑問道:“請問,師傅,這地上無塵無葉,您在掃什麼呢?”
老僧人止了動作,緩緩地抬起頭來,雪眉如松枝揚起,花白鬍須垂如雲霧飄飛。二眼含笑反問道:“施主看不到麼?”
我微一怔,不解問道:“看到什麼?”
老僧一施佛禮,淡緩道:“地雖無塵,心卻有塵。”說罷,繼續低首掃著無塵之地。
“心卻有塵。”我於心中喃念,雖是短短一句,深感此老僧並非普通的清掃僧人,雖隱於此,可舉手投足彷彿有一股道然仙風。
“大師,”我雙手合十,微一施禮,恭問道:“敢問大師,這地上的塵埃能用笤帚掃去,那麼心中的塵埃又如何擦拭去呢?”
老僧人抬首望向我,瞭然一笑,“施主,你又錯了,塵是擦不掉的。塵本非塵,何來有塵。心就是塵……如何擦拭?”
我愕然而立。
老僧見狀,微眯雙眸,細微地打量我,一手捋起鬍鬚,笑得風淡雲清:“施主,今日竟與你有緣分,貧僧見你相格不俗,可否藉手相一看,貧僧可贈你數言。”
我一警,攤開自己的掌心,瞥見那紋路條條清晰並不雜亂。過去聽聞,人的掌紋會隨歲月流逝,時時變化,同示命運多變。手相卜命,五行學說,我向來不信,只是如今這些親歷的奇異遭遇,漸漸改了心境。而這老僧更是詭異不凡,說話時虛時真,匪夷所思。
偏頭考慮了小刻,我將手掌緩緩伸向他……
枯槁的手接過我的手掌,老僧細量半刻,神色頓然一沉,全無適才的雅然之風,一臉震驚得睨向我,嘴中嘀咕道:“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怎麼啦?”我被他如此的神情駭住,急聲問道,“大師,究竟如何?”
他陡然鬆了手,後退一步,搖首喃語道:“菩提涅槃,鳳入九天,你是鳳凰命格,他日必得帝王之心,鳳儀天下,鳳儀天下,……”
“空介……”
“姐姐,”胤校�訟蚪├閽讜�氐奈遙�一毓��瘢�匙潘�嚼醯哪抗飠夯夯厥祝�輝噸�Γ�玖⒅�朔置骶褪秦範G,他的身旁是另一位身裹袈裟的老邁僧人,法相莊嚴,看來應是那遠空禪師不假。
胤禛臉色冰寒,冷然道:“遠空大師,原來這寺中竟隱有如此可測佔命理的高人。”
遠空惶然,神情中帶著不合佛門的深沉,卻是聲音沉穩地答道:“四阿哥,此乃貧僧的師弟空戒,多年前早瘋癲成性,終日裡只在此清掃落葉,不想去驚擾了女施主。”
老僧聽完遠空的話,目光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