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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寂靜的夜,山村的夜。

疲勞的人們早已經進入了夢鄉,偶爾幾隻不知好歹的蟲子發出幾聲鳴叫,打破夜晚鄉村的寧靜。

一彎新月高高的懸掛在半空,宛若一位美麗的仙子,微笑的看著大地上的生靈,幾顆星星因為月亮仙子的美貌而顯得不好意思似的,眨巴著眼睛,躲躲閃閃。

只聽得村裡某個農家院子傳出“吱呀”的一聲,是開門聲,頓時,月亮仙子花容失色,以雲袖遮面,星星公子更是落荒而逃,消失在茫茫夜幕裡。

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的害怕呢?

循聲望去,只見剛才發出開門聲的院子裡,一道木門半遮半掩,從裡面走出一個半人高的物體,上大下小,稍遠看去就像一顆大頭釘,又像是一顆會移動的蘑菇,難道是妖怪?

藉著朦朧的月色仔細辨認,才發現不是什麼妖怪,而是一個人,可人哪有長成這樣的?但是,事實上他就是一個人。

他,姓張,名二娃,村裡的人都叫他“醜娃”。

因為他長得醜,所以人們都叫他“醜娃”,可以說是醜得爸爸不愛,媽媽不疼,花兒見了都要枯萎,小草見了都要低頭的程度。

人長得醜不要緊,現在這社會,只要你有錢,不就啥事都能解決了是不?可張二娃就是沒這個命,他一出生,就因為長得奇醜無比被其親生父母遺棄在了荒山野嶺,後被一上山割草的農婦發現後,才沒落得個夭折荒野的地步,不過,這又只是他人生中另一個悲劇的開始。

那個農婦,就是他現在的養母。養母可是村裡出了名的惡婦,惡婦有一個嗜賭如命的丈夫,就是二娃的後爸,後爹後媽有一個天生腦殘的女兒,就是二娃的姐姐,這樣一個家,那不叫家,那叫地獄,二娃從小就是在這地獄裡長大的。

今天是二娃十八歲的生日,勞累了一天的二娃睡在灶前的柴草裡,想著生活的點點滴滴,怎麼也睡不著。

“十八年前的今天,老子把你從爛草叢裡撿回來,不是叫你來白吃飯的!”一大清早,後媽就這樣吼道。

“養了你媽的十八年,到今天你連一口酒錢都不能給老子,你就是連畜生都不如!”中午吃飯的時候,後爹拍著桌子怒吼道。

“我有一個醜弟弟,一個比醜八怪還醜的弟弟~醜呀~醜弟弟~”腦殘姐姐逢人便唱起這個小調子。

類似的話,類似的事情,不只是今天有,是年年都有,月月有,日日有,時時刻刻都有,張二娃就是生活在這樣的悲劇裡。

趁著無人無事的時候,本想一個人偷偷溜出屋來散散心,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尊榮驚動了月亮,驚動了星星。

二娃抬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長得醜也是我的錯嗎?”

在二娃自問的同時,他彷彿聽見了一個嘲笑的聲音如雷鳴般地響徹在他的耳旁,重重的擊打在他的心門上:“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你名知道自己長得醜,還要出來嚇人,那就是你的錯!”

二娃只能無奈的笑了笑,低下頭,一行淚水從他的臉龐滑落。

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不知不覺的,二娃已經走到了村口的小河旁,河水靜靜地流淌在小河裡。

二娃先是蹲在小河邊,呆呆地看著自己在河裡的倒影,那是一團黑黢黢的宛若煤球一樣的腦袋的倒影,看不清鼻子,看不清嘴巴,蓬亂的頭髮就像是雞窩裡的稻草一樣包裹著碩大的腦袋。二娃伸出雙手,這哪是手啊!這分明就是上千年的老樹根,短小而粗壯的手指,佈滿老繭的指頭,張開裂紋的手背,一切都證明,他曾經是多麼的勤勞,多麼的辛苦。再看看身上的衣服,就像是深山裡的野人一樣,披著幾塊遮羞的破布,上面的油汙和垢垛像是一層漿糊粘在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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