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舞曲進行到一半,許多對男女開始魚貫進入舞池。
姚謙墨起身,躬身,伸手,邀我:“May I?”
我想了想,手交過去。
姚謙墨正要握住我的手時,pub關著的門,開啟,大門處,出現了兩個人。
因為酒吧裡光線暗,外頭明亮,這兩個人的出現,輕易吸去場內大部分人的目光。
這兩個人卻似乎渾然不知自己打擾到了酒吧裡原本的幽謐景緻,站在光明與黑暗的交接處,好一會兒,才邁步進來。
這兩人,其中一個,是胡騫予。而另一個,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
我收回視線,同時,收回手,對依舊保持著邀請動作的姚謙墨抱歉一笑:“對不起,我不想跳舞。”
胡騫予是託尼最看不順眼的人,他的出現,已夠震撼,更震撼的是,他帶來的這位外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託尼的前妻。
在場的都是和託尼很熟識的人,自然也都認得託尼這位前妻,一時間,現場氣氛降至冰點。
但似乎這兩位當事人對此卻渾然味覺,那女人挽著胡騫予的胳膊,步進會場。
原本跳著甜蜜的舞,託尼和露西停下了舞步。
我見託尼在路西耳邊說了什麼,露西臉色一僵,隨即點點頭,和託尼一道,朝胡騫予他們走去。
託尼倒是很有紳士風度,一個是自己厭惡的人,一個是自己前妻,他也能做到笑容滿分地和這兩人打招呼,寒暄,甚至,和他那外國前妻,進行一個貼面吻。
* *
我所坐的位置,相對靠近角落,光線又不佳,因而很難有人注意到我。但我卻看見,在和託尼說話時,胡騫予的目光,朝我這邊一瞥。
雖然只是一瞥,隨後他很快便將視線轉了回去,但我總覺得,他看到了我。
胡騫予的眼神,有種令人頓覺寒冷的能力。但幸好隔著遠,他的眼神再冰冷,我也可以選擇忽略。
片刻後,我能確認,胡騫予確實已經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他和那女人一道,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隨後,到了臺子邊的時候,姚謙墨站起來打招呼,我依舊側身對著他們,坐著。反正,在這麼多人面前,我也不怕他敢吃了我。
胡騫予說話音量掌握很好,我這個位置,剛好聽到。
聽他一番敘述,胡騫予和這位夫人是在瑞士滑雪的時候碰巧遇到。正好,又是同一天回國。她邀請這位年輕男子做自己的拍檔,來參加前夫的訂婚宴。
可不想,飛機延誤,他們沒來得及參加訂婚宴,倒是直接來這邊,參加訂婚宴後的私人聚會來了。
胡騫予昨日自香港啟程去瑞士,今晚卻就已經回到新加坡。來回旅程都要花掉他大部分時間。我幾乎想笑,他胡騫予,難道真的只在瑞士待三五小時,這也算是去度假?何必,這麼急著回來?
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後背突然一涼,隨後,便有液體,順著我光裸的肩胛,向下流淌。
鄰座的女人看著我身後,嚯地站了起來,朝著我身後低聲驚呼一聲。
我慌忙站起來,朝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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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騫予手中酒杯,液體還剩一半,見我看他,淡淡回一句:“抱歉,酒灑了。”
姚謙墨趕緊將餐巾遞給我,他自己也取過餐巾為我擦拭。無奈,冰涼的酒還是已經流進了衣服裡。
我隔開姚謙墨的手,看他一眼:“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大步朝洗手間方向走。
走到半途,我捏著拳頭回頭,就見胡騫予也正看著我,並朝我舉起那半杯酒,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