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稼先則是一個最不要引人注目的人物。和他談話幾分鐘就看出他是忠厚平實的人。他真誠坦白,從不驕人。他沒有小心眼兒,一生喜歡“純”字所代表的品格。在我所認識的知識分子當中,包括中國人和外國人,他是最有中國農民的樸實氣質的人。
我想鄧稼先的氣質和品格是他所以能成功地領導許許多多各階層工作者為中華民族做了歷史性貢獻的原因:人們知道他沒有私心,人們絕對相信他。
楊振宇先生寫的這篇《鄧稼先》現在被收入中學語文教材。
“以前聽說這件事情,覺得是傳說。”
許鹿希說,鄧稼先和楊振寧兩人的父親都曾經是清華大學的教授,鄧稼先和楊振寧兩個人半個世紀的友誼情深似海。
鄧稼先逝世以後,為了讓他們之間的友誼能夠繼續下去,許鹿希在1990年到美國去的時候,拜訪了楊振寧先生。
那是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中午時分,在首都機場領取飛往美國的登機牌的時候,許鹿希剛好拿到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她開心地笑了。她要在這十幾小時的飛行中,認真地思考一些未來的事情。
巨大的波音飛機平穩地飛行在雲層上。她想到了鄧稼先剛剛要去美國留學的時候,她那顆少女的心是多麼惆悵,鄧稼先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時候,她又是多麼喜悅。那個時候她的情緒變化只有她自己知道。 。。
第十六章 鄧稼先和楊振寧(9)
如今,鄧稼先已經離世四年了,當初他在美國讀博士的許多事情,鄧稼先都給她講過。他們曾經約定,有機會一定一起來美國。如今只有她一個追夢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鹿希從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來。她從機艙窗戶的擋板縫隙中,瞥見了太平洋耀眼的晨光。在一片水天一色的美景中,她睡意全無。她知道,在經歷了十幾小時的飛行之後,即將到達目的地。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她雖然只來過一次美國,但對這個國家卻有著特殊的情感。這情感從鄧稼先留學那天就開始影響並感染著她。此時,她那顆等待的心更加迫切了。
十幾小時的空中飛行之後,她首先要去拜訪的就是自己丈夫的好友楊振寧先生。這是她期待很久的會面。巨大的波音飛機落地,機翼覆蓋在地面上的陰影,同她急切的心情一樣迅速前移。那種重回過往歲月的感受難以描述。她要在這次的拜訪中瞭解更多有關鄧稼先的事情。
她來到紐約州立大學楊振寧先生的辦公室。
許鹿希說:“那天,我和楊振寧先生好好地聊了一通。有些問題我不懂,借這次拜訪,詳細地問了他一下。第一,我不懂為什麼楊振寧和鄧稼先都是搞核物理研究的,為什麼在20世紀40年代,核物理發展那麼快,那麼吸引年輕人去做研究。那一次,楊振寧給我講了物理是怎麼發展的,並且告訴我,在1948年那個時候,現在所謂的基本粒子還只是剛剛開始。核物理已經是比較大的一支了,它起源於1930年左右,到1948年核物理已經快有20年的歷史了。尤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搞核物理研究的人非常多,很熱門。鄧稼先到了普渡大學物理系,他的導師是荷蘭人,叫做德爾哈爾,是搞核物理研究的,所以鄧稼先很自然地也做了核物理方面的研究。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鄧稼先學習核物理,是為了他多年壓在心底的想讓國家富強的願望。他的論文題目《氘核的光致蛻變》,在當時是一個很時髦的題目,要細分的話,屬於理論核物理範圍。”
那一次去美國,許鹿希攢了很多問題希望在楊振寧先生那裡找到答案,楊先生也仔細地回答了她許多問題。很多問題就是在那一次弄清楚的,這對她後來籌備、撰寫《鄧稼先傳》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當然,在那一次的會面中,楊振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