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迴吃東西快,囫圇吞棗,衛長纓也怕他不小心把整顆荔枝給吞了。
「長纓,你待我真好。」李星迴眉開眼笑。
荔枝吃到嘴裡甜得膩人,汁水在唇裡四濺,衛長纓用絹巾捂住他的嘴唇,他便將核吐到絹巾上,衛長纓趕緊裹住絹巾。
「長纓,真好吃,這是什麼?」
「荔枝,只有嶺南之地才有,離著我們京畿有三千多里路。」
李星迴嘿嘿笑,道:「我知道了,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嗯,要是我,我就騎著驊騮去嶺南給你採荔枝。」
說著,他也剝了一顆荔枝餵給衛長纓吃。
稍過半刻鐘後,何太后由昭元帝和酈貴妃伴隨左右款款而來,眾人立即起身再次行禮。
「眾卿平身!」何太后示意眾人坐下。
眾人起身。
何太后隨意說了幾句,無不是值此良辰,君臣同歡,共聚一堂的客套話。
昭元帝也是直來直往,他的話更短,道:「國宴開始。」
他雖是一國之君,但在母親前也要表現出孝道,請何太后坐在案臺的最中間,他與酈貴妃分坐兩側。
國宴既開始,寧國公便出來拋磚引玉,當即賦詩一首恭賀何太后生辰,一時文官皆躍躍欲試,衛尊曾是三甲狀元,更是當仁不讓賦出一首七絕,引得眾人讚譽。
李星迴本想也賦詩,但被衛長纓攔住。
「你就別吟詩了。」衛長纓心知父親也是好勝之人,此時父親也贏得滿場掌聲,若李星迴再來賦詩搶了父親的風頭,那父親只怕就會不高興了,這相當於當眾打臉。
衛長綃和衛長綾瞟著人群,意外地沒發現酈君月。
「那女人怎麼沒來?」
「會不會是在準備獻藝,所以就先不出現了?」
詩賦完後,接下來就是宮廷中樂伎伶人獻舞,因人數眾多,倒也有觀賞性,只是皆為女性,舞姿過於柔弱妖嬈,衛長綾一臉不在乎。
第二齣場的是要嫁給趙王的嚴珍兒,她的曲目是撫琴,一曲《高山流水》,撫得還行,但沒什麼奇特之處,無法令人過目不忘。
「我有點緊張了。」
這時衛長綾開始緊張了,她是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表演,剛開始時還沒怎麼想,現在卻心生出幾分恐慌。
「沒事,到時你閉著眼跳,就當下面沒人。」王琅琊安慰她。
「閉著眼怎麼跳?怎麼能當下面沒人?這裡都是人。」衛長綾掐了王琅琊一把。
衛長纓瞅著李星迴,李星迴看得津津有味,臉上全無畏懼之色,知他在北狄出慣風頭,於這種表演之事為稀鬆平常。
「大阿姊,還有多久才輪到我們?」衛長綃悄聲問道。
衛長纓數了數,道:「前面大約還有八九個曲目,我們在南陽郡王妃的後面。」
說是還有八九個曲目,但其實很快,一個曲目最多不過半盞茶工夫,一炷香的時間就輪到了李星迴他們的《火把舞》,因這個名字太普通,便就改成《光耀九州》。
在前兩個曲目開始時,眾人便去換衣梳裝。
衛長纓仍是坐在原來的位置,從身側取出琴置於案臺上。
很快李星迴等人上場,他們的裝扮立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男性一律著北狄服飾,將頭髮散下來,額前繫上狼尾做的額帶,穿著狼皮坎肩,肩上還有一隻用藥水風乾後的狼頭,這狼頭經藥水處理後不腐,與真狼的頭無異。
狼眼中放出暗黃的幽光,懾人心魄,再加他們手臂和小腿也各綁著一截狼皮,面孔畫著五顏六色的油彩,看起來就如同那野狼一般兇悍。
眾人無不震驚,一時間滿場竟無聲音。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