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李星迴的力量,他的雙手可以安安穩穩地托起自己的身體,甚至是整個生命。
李星迴坐在馬車前,鞭子一揮,駿馬仰頭長嘶一聲,踏出四蹄向前奔去,赤骨等三人駕馬車尾隨其後,很快出了城。
此時正值仲春時節,城外草長鶯飛,綠樹鬱鬱蔥蔥,繁花爭奇鬥豔,各種花香諸如梨花香、桃花香、杏花香,甚至是淡淡的青草香,順著被風拂起的簾子撲入衛長纓的鼻端。
衛長纓不禁心曠神怡,忽然李星迴挑簾而進,便坐在她的身畔。
強烈的陽剛氣息如同颶風颳至,鼻端的花香被遮掩,衛長纓白皙的面孔轉而浮上紅霞。
「你怎麼進來了?不用趕車嗎?」
「不用,老馬識途,它們會自己走。」
他直愣愣地盯著衛長纓瞧,眼珠彷彿定住,衛長纓更加面紅耳赤,索性撇過頭去看馬車窗外,但李星迴卻扳過她的頭。
「長纓,我總是看不夠你,想要多看你幾眼。」
「等日子久了你就不想看了。」衛長纓故意激他。
「不會,我要麼不看,要麼就看一輩子。長纓,從昨日到此刻,我心裡都充滿慶幸。真的,我很慶幸,我何德何能娶你做我的妻子?我像做夢一樣,有時真怕這就是一場夢,醒來你就沒有了。」
他神色誠懇,每個字眼都說得極慢,吐詞清晰,好像生怕衛長纓聽不懂似的。
「這不是做夢,此刻你便是睡著了,醒來還能瞧到我。」衛長纓被他的神色感動,瞧著他額頭上滲出的一滴晶亮的汗漬,衛長纓輕輕地用袖子拂去。
李星迴抓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兩人的臉只隔著兩三寸的距離,彼此的眉目一覽無餘。
衛長纓在他的注視下閉上眼,他看她的目光總像野狼一樣,彷彿要吃掉她似的。
那炙熱的火風撲面而下,在薄薄的面頰燃燒,然後嘴唇上燒著了。
「啊——」
衛長纓輕輕叫了一聲,睜開眼。
「怎麼了?」李星迴不解。
衛長纓摸了摸嘴唇,道:「你的鬍鬚扎到我了。」
豐潤的唇瓣上有一個淺淺的小印痕,果然是被鬍鬚扎到了。
「哈哈。」李星迴也伸手去摸嘴唇,唇上的胡茬極硬,根根像鋼針一樣。「回去我就把鬍鬚颳了。」
他粗厚的手都覺得鬍鬚太扎,莫說是衛長纓這嬌嫩的肌膚。
「不要。」衛長纓輕輕搖頭。
「會扎你的。」李星迴不解。
衛長纓手指撫上他的嘴唇,那硬硬的鬍鬚扎著她的指腹,有些疼意,但心裡卻很快樂。「我不要你刮鬍須,我中意你有鬍鬚。」
如果沒了這鬍鬚,大草原上的雄鷹就如同失去展翅高飛的翅膀。
這又硬又扎手的鬍鬚是適合李星迴的。
她的手指繼續撫弄李星迴的鬍鬚,然後又去觸他的面頰,他面上的面板很粗糙,摸起來也有刺痛感,彷彿有沙粒。
可這粗糙不光溜的面孔,居然也能生出俊朗的五官,甚至一點都不妨礙他的英俊。
顯然,男人的英俊並不依靠面板的光潔,也不是一白遮三醜。
在未見到李星迴之前,衛長纓不能想像得出世上還有這樣一種俊法。
用來形容美男子的詞,如面如冠玉、玉面朱唇、唇若塗脂等等,這些都是和李星迴無關的詞。
李星迴的英俊是一種原始粗獷野性之美,是一種未經雕琢的璞玉之美。
兩人正在情濃意濃,這時馬車外馬聲嘶鳴,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斥道:「什麼人敢阻齊國夫人的馬車?還不快點滾開。」
衛長纓和李星迴在馬車裡聽到,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