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在他講話的過程中,在座的那些將軍們還好說的一點,而那些軍事委員們的臉色,則越來越來蒼白。從克留奇科夫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就地槍決”,都能令他們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冷顫,不錯,如果安全委員會要處死一個軍方的將領,尤其是集團軍級以上的將領,那還要多少給一個說法,但是對於軍事委員,哪怕是一級集團軍的軍事委員,安全委員會要處死他們也不用給誰任何說法。
在蘇聯的軍事體制中,軍事委員是一個很微妙的存在,軍方的將領無權對一名軍事委員的工作說三道四,也無權去指揮調動他們,當然,更無權解除他們的職務,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不屬於軍隊的體系,而是完全聽命於職權完全獨立的安全委員會。正因為如此,軍事委員就成為了存在於軍中,但是卻有超脫與軍隊的存在。軍事委員在經過上級的同意之後,有權直接接管軍隊並取消同級指揮官的權力;有權在必要的時候否決指揮官所做出的決定;有權單方面宣佈部隊進入緊急狀態等等,毫不客氣地說,他們在部隊中的權力基本等同於指揮官,但是卻不受指揮官的節制。
單從這方面看,軍事委員似乎是一個美差,權力大、不受約束,可是實際上呢,真正身在其位的人才知道,軍事委員不是那麼好乾的,他們整日裡過的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活,惟恐自己會出錯,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出錯就意味著萬劫不復,就意味著跌落地獄。
一名軍方的指揮官犯了錯誤,那麼他可能會被記大過、會被撤職直至開除軍籍,而一名軍事委員犯了錯。他不會被記大過,也不會被撤職、開出軍籍,等待著他的,不是在監獄裡度過慘淡地一生,就是直接的死路一條 ̄ ̄安全委員會從不會對任何一個出了紕漏的組織成員心慈手軟,而這個組織處死成員的時候,也恰恰無須經過任何審判。
“我們需要槍決的權力,”安全委員會的締造者捷爾任斯基曾經如是說,“享有巨大權力的人,就無比接受更為嚴厲。甚至是殘酷的監督。”
在諸多的軍事委員們冷汗直冒的時候,旁邊一直冷眼旁觀地楚思南。倒是對克留奇科夫的表現大為滿意。
這一條對軍紀地整肅計劃,是楚思南本人設想並向最高統帥部申請透過的。在最初地時候,吉爾尼洛娃和克留奇科夫都對這一計劃大表贊成。當然,後兩者對這一計劃考慮的出發點,絕對同楚思南的不同,在吉爾尼洛娃和克留奇科夫看來,這是進一步將安全委員會的影響擴散進軍隊的最佳時機。在這二人看來,自從斯大林倒臺之後。隨著一系列冤假錯案的平反以及安全委員會自身的動盪,這個組織地威信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與此同時,在楚思南擔任該組織第一書記的過程中,由於他的性格比較溫和,從而,也使得安全委員會在對待很多問題的時候。失去了當初那種冷血、殘酷的表象。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前階段在各個地區,才會有一撥人跳出來。以“血統論”為武器,對楚思南地一步步掌權進行抨擊。換在安全委員會的鼎盛時期,就單單憑藉著楚思南那個安全委員會第一書記的身份,誰敢對他說三道四?誰又敢在這位太歲地頭上動土?回想葉若夫、貝利亞,他們在蘇聯中央的權力顯然沒有楚思南大,但是那個時候誰又敢站出來數說他們的不是?這是為什麼?不為別的,就因為其時安全委員會正值鼎盛時期,任何一個在人前甚至是背後評說、攻擊他們的人,都被悄無聲息的定點清除了。
正是因為如此,吉、克二人認為,面對著圖哈切夫斯基病情日益加重,且有心要拉楚思南上臺的時候,他們有必要透過一系列的行動,來重新彰顯安全委員會的活力,從而,讓所有人都明白,這個曾經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警察組織,仍舊在有效的運作著,而任何一個企圖以任何藉口攻擊楚思南,並奪取克里姆林宮大權的人,都要小心安全委員會那無所不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