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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手袋放回原處。
第二天我見到阿健,說了這事。
阿健愕然,「是嗎?這麼冒失的女人,怎麼辦呢?」
「怎麼辦?把手袋送回給她呀。」我說。
「但是我不認識她!」阿健居然理直氣壯的說:「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地址,不知道一切!」
我的媽,我真的無法忍受。
阿健解釋,「你知道,大家都寂寞,都有需要:…」
回到家中,那隻小小的金綢手袋仍然在那裡。
阿健也許這輩子也見不到它的女主人了。即使見到,也不會認得,這個女子也不會把這手袋認回去的了。真是。
我靜靜的開啟了那隻袋,把裡面的東西傾在桌子上。
一支美麗的原子筆,純銀的,上面刻著漂亮的花紋,一隻打火機,與原子筆同牌;一包香菸,銀星牌,沒有薄荷的那種,一張五百元的紙幣,幾隻角子,一隻藍金牌的粉盒,粉是棕紅色的,小鏡子已經打破了,裂成一片片,一隻小鑽石耳環,只有一隻,沒有第二隻。因為手袋的面積是那麼小,因此也沒裝太多的東西,有一條銀色的鎖匙扣,長方型的牌子上一個c字,她連鎖匙都不要了,阿健認識的女人都是這麼偉大。
我把一切雜物都放進那隻手袋裡,誰揀到了真是誰的便宜,單是那顆鑽石耳環都有廿分大。這女人到底是誰?恐怕她也不認得阿健了,兩人在路上碰見如陌路人般。
日子過去,咱們也不提這事了,那隻手袋始終在我抽屜裡。
終於有一天,有個親戚替我介紹一個女孩子,她幾乎是令我一見鍾情的一個畫家,作品頗有點名氣,她有一頭短而天然捲曲的頭髮,迷人的神情在一個淡淡的笑容裡,她開自己的跑車,常常一身米白色的衣服,很瘦,並不偽裝她的胸脯,腿長而細,足趾是纖細的。我最喜歡她潔淨的面板,臉上洗得乾乾淨掙,只薄薄抹上一點油,真的半點化妝也沒有,臉型是扁扁的,這麼有特別味道,這年頭美女太多了,太美太假的下巴,太美太深的眼睛,太美太高的鼻子,都來自同一個美容院,所以偶然見到一張純真的臉,我的媽,開心得我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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