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她。
忽然指著天花板說:「你是誰,快走快走。」大哭起來。
醫生說:「有些人是會發夢囈的。」
我很鎮靜。
我請了幾天假守在屋子裡,待她痊癒。
年輕力壯,到底好得快,又有醫生專心照料,連她其他的小毛病也聯帶治妥。
退熱己是五天之後。
她瘦許多,臉上的瘀腫全消,人更加清秀。
我問:「好嗎?」
她點點頭,「一輩子人,最舒服是這幾天。」
「來吃些香米粥。」
她默默看我一眼。
蘇珊的戾氣大減,言語斯文有禮,居移體養移氣,成個人變了。
我問:「你打算怎麼樣?」
「好了就走。」
我說:「回到原來的地頭去?」
「路是人走出來的。」
她微笑,「同上帝愛世人一樣老土。」
「不要褻瀆上帝。」
「你住在一幢有七間睡房的住宅中,當然覺得上帝存在。」
「你現時也住在這裡呀,你不感激他?」
蘇珊一時答不上來。
「如果你需要輔導,我可以幫你。」
她問非所答:「你父母幾時回來?」
「起碼要等下個禮拜。」
「我可否多住數天?」
「自然,不過我要上學。」
「上學。」她苦笑,」我們像是活在兩個世界裡。」
「你並無毒癮,你很容易改過自新。」
「讓我想一想。」她敷衍著我。
我嘆口氣。
週末,我沒有出去,暗中注意她的動靜。
她用我家的電話來同手足聯絡,這會給我們麻煩,但我並無阻止她。
我留意她說話,看看有否用黑社會術語,她聲音壓得很低,聽不見。
「當然要錢……好,出來找你……那一幫人,靜下來了?唔唔,好好,是。」
打啞謎一般。
她這幾日很靜,跟我當初看見她時有很大的分別。
我去上學那日,她要跟我出街。
「幹什麼?」
「買些日用品。」
「又要化那種妝,穿那種衣服?」
她微笑,「你不是要管我吧?」
我看她一眼,「我是純為你好。」
那一日,在學校表,閉上眼睛,便想起她,像是遭狐惑一般。
放學思忽趕回去.她在書房不知寫什麼,我喚她,她抬起頭來,臉上已化了妝,身也穿著新衣服。
「可是要走了?」我問。
她斜著身子,側著頭看我,「怎麼、不捨得?可是還要救我?」
我的心一震,立刻努力壓抑自己,立刻眼觀鼻,鼻觀心,淡淡的答:「你先要自救。」
「是嗎,上帝不救我?」她笑盈盈的說。
我看著她,不忍再讓她墮落,但確又沒有辦法救她,我沒有能力長時期收留她?亦不會娶她,供養她,她自然也不會為我喪失自由。
我在呆想,她已坐下。
「我想向你借錢,」她說。「你有錢嗎?你肯借嗎?」
「我只有數千元現款。」
「嘿!」她冷笑,「果然,有沒有信用卡?」
「我有一張附屬金卡。」
「咄,我也有,此刻金卡滿天飛,啥稀奇。」
我有點悲哀,這個野性難酬的野貓型女子、我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問:「你需要多少?」
「你盡身邊所有給我好了,別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