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我的鐵律!”那紅衣女子突然揚眉素眼,慢聲道:“你應該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若是再靠近這大寧淵閣,會有什麼下場吧!”
沙散聞言後退幾步,握著刀的手一緊,那人說過,若是再肖想大寧皇城淵閣,必是有來無回!如今他們陳兵大寧都城,倒是早就忘了當日留下此言的女子竟真會以此為由出手。
“玄禾保證兵入大寧後絕不妄動淵閣,還請小姐罷手!”玄禾朗聲回答,神情陰鷲。淵閣隔了這動兵之地何止百里,即便她要找藉口,也要讓她發做不出來!
“小姐報上名諱吧,我也認識貴族中人,切莫傷了和氣才是!”
“我的族人?國師說笑了,這天下萬家,你北汗就算和誰都能握手言歡,卻唯獨我這一家,絕無可能!”
轟然入耳的聲音震得玄禾一愣,天下萬家,和他不死不休的唯有……大寧雲州洛氏一族,當即面色大變喝到:“你是……”
“玄禾,這是我雲州統帥洛寧淵,當年洛家滿門盡喪你手,如今你倒要罷手言和,真是笑話!”封顯的聲音隔著百里疆場朗朗傳來,一片清越,兀自帶了幾分鄙夷。
大寧城頭的禁衛軍這才明曉城下所站之人居然是洛家小姐洛寧淵,不知是洛家名號深得人心,還是剛才這一槍震懾了眾人,一時之間,城頭上排山倒海的吶喊聲洶湧而至,響徹天地!
北汗將士聽著寧都城上的殘兵吶喊助威,望向疆場上揚眉冷對的紅衣女子時俱都帶了幾分寒意,洛家之人乃北汗死敵,根本就毫無轉還之地!
玄禾顯是明白如此,放下手中長弓,肅聲道:“哼,洛寧淵又如何?你既然不是東界之人,還真當我懼你不成,當初我能滅了你洛家滿門,現在也可以!本國師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一個人就能對抗我十萬大軍!北汗兒郎聽令,擺陣!”
玄禾深諳士氣不振乃兵家大忌,當即朗聲大喊。他在北汗威望極高,聲聲震耳倒也真的有些用處,北汗士兵就欲朝寧淵所在的方向衝來。
寧淵搖了搖頭,她轉頭望向身後百米遠的大寧都城,眼底似是帶上了些許感慨,突而昂首而嘆:“十萬大軍?玄禾,整個大寧都為我所有,這方土地,你一旦踏上,就由不得你了!”
整裝待發的北汗大軍似是毫無所聞,唯有百米遠的玄禾聽到了萬千軍馬之中的女子仿似玩笑般的低語嘆息。
整個大寧為你所有?洛寧淵,你倒是猖狂!玄禾冷哼一聲,錯解了那紅衣女子感慨般的話語,目光陰沉,手中令旗順勢而揮:“從今日開始,我玄禾要讓你雲州洛家永遠無後!”
“凡取下葉韓、洛寧淵首級者,恩澤三代,列土封疆!”
刺耳的叫囂聲自震天的北汗大營後方響起,沙散手持令旗,面上現出陰冷的恨意,遙遙一看,倒真與一旁冷然站著的玄禾一般無二。
“殺!殺!殺!”
鐵血的疆場上永遠不乏追逐勝利的麻木之師,許是那封賞太過誘人,又或是大寧的都城承載了這支孤軍的最後希望,所有奔向那紅衣女子的北汗鐵騎都染上了濃濃的殺意——就好像,只要解決了那刺眼的紅色,整個大寧便再也無人可以阻擋他們的殺伐之路一般!
封顯眼底顯出遲鈍的驚懼來,剛才因洛寧淵而突然出現的興奮也完全熄滅,他怎麼忘了,縱使那女子如何了得,也終究只是一人而已。這世間……怎麼會有人能在十萬大軍的圍剿下還能生還!
城頭上的禁衛軍見那抹鮮紅的殘影消失於萬軍之中,面上均帶上了悲憤之色,洛家的小姐,可是雲州洛家最後的遺孤啊!
轟隆的聲音漫入耳際,寧淵看向懷中的青年,卻突然想起當年閔陽城外伏屍千里的慘狀來,當初封凌寒重傷而歸,那是她少有的掛帥出征,那時候,她尚只以為那番震怒只是隱山之主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