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得意忘形了。
太子輕聲道:「杖責二十。」
太子緩緩往前走。
一個內侍走過來,低聲道:「蕭騰在宮中勒索錢財。」
太子雙手放在小腹前,「杖責三十,隨後送宮正處按照規矩處置了。」
內侍猶豫了一下,「殿下,這是東宮的人。」
太子回身,厲聲道:「孤都是阿耶阿孃的人,什麼東宮的人?拿下!」
內侍顫聲道:「是。」
「王謝私下責罰宮人。」
「擅權,此等人不用,送回去。」
「是。」
「……在外和人吹噓,說殿下如何如何。」
「沒有分寸,換一個和外面交涉不多的職務。」
「是!」
東宮大整頓。
帝後得了訊息有些納悶。
「五郎莫非是氣性上來了?去看看。」
帝後頗有興致的去了東宮。
一去就看到有十餘人在受罰。
啪啪啪的板子打的不輕,武媚皺眉,「這是五郎頭一回如此。」
皇帝點頭,「以往他責罰宮人最多便是呵斥,或是換個地方,今日竟然杖責,這是為何?」
一個寬厚的兒子為何變成了刻薄。
「見過陛下。」
行刑的人停手了,那些受刑的內侍宮女眼巴巴的看著帝後。
武媚眯眼。
皇帝沒有猶豫,一言不發的過去。
「打!」
杖責繼續。
王忠良和邵鵬相對一視,都有些陽光明媚的那種感覺。
靠近大殿,聽到太子在裡面說話。
少年的嗓子接近變聲期了,稚嫩中帶著一絲粗糙。
「……孤非是那等柔弱之人,以往不忍責罰你等,可如今看來卻是錯了。」
皇帝微微頷首,在他看來臣子都是賤皮子,你對他們越好,他們就會越發的蹬鼻子上臉。
「這是誰的宮中?」
武媚微微眯眼。
「這是阿耶和阿孃的宮中,帝王之外還得論親情,這宮中便是家。一家之中誰為尊?阿耶阿孃。」
這話深得朕心。
李治的嘴角微微翹起。
「兒子身邊的侍從敢在阿耶阿孃的侍從那裡跋扈,這是忤逆!今日責罰了他們,這便是告誡,往後但凡讓孤知曉誰在宮中跋扈,一律嚴懲!」
皇帝上前一步,就看到一群宮人內侍紛紛低頭。
而他的兒子就坐在上首,眉間能看到威嚴,以及惱火。
帝後隨即回去。
晚些,有人來召太子。
「陛下令殿下去用午膳。」
父子三人其樂陶陶的吃了午飯,飯後皇帝談興很高。
「茶水送來。」
王忠良送來了茶水。
果然還是三片。
皇帝微笑,從容且自信。
父子二人在靠近。
隨後袖子裡摸索一下。
開啟油紙包。
皇帝低頭看了一眼。
一張紙。
上面還有字。
——茶葉被阿孃收走了。
……
賈平安一直覺得大唐的皇室骨子裡都帶著叛逆精神,從先帝時開始,就沒一個是善茬。
但大外甥不同。
他寬厚卻不柔弱,孝順卻不諂媚,一言一行出於內心,沒有虛假。
難怪以後他的逝去讓帝後悲痛欲絕,甚至用皇帝之禮下葬,追贈『孝敬皇帝』。
只要孝順,太子的地位就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