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貫指指賈平安那邊。
「什麼意思?」李福成看了過去。
「啊!」
這時那些俘虜突然尖叫了起來。
李福成納悶的道:「他們怕什麼?」
大唐又沒有坑殺俘虜的習慣。
那些俘虜面色蒼白,有人緩緩跪下。
「他們說什麼?」
李福成問道。
「武陽公要築京觀,他們說那些戰死者的靈魂將得不到安息,神靈將會怪罪……」
李福成上前勸道:「武陽公,此等事畢竟有傷天和……掩埋了吧。」
「敵人的靈魂得不到安息,這不是我們的目的嗎?」賈平安覺得這些人的思想有些僵化了,「至於什麼神靈的怪罪,若是高麗的神靈怪罪,大唐的神靈自然會庇護我……」
這人竟然這般兇狠……李福成嘆道:「若是神靈不佑……」
賈平安神色漸漸冷漠,「若是神靈不佑,我亦不懼。當年高麗用漢兒的屍骸築京觀。祖宗說過,十世之仇,尤可報也。連百姓都知曉以牙還牙……軍人的職責是什麼?保家衛國!國讎家恨不報,何以為武人!何以為漢兒!何以為男兒!」
李福成渾身一震。
賈平安指著天空說道:「當年那些戰死的漢兒正在看著我們,我當年曾發誓,等攻伐高麗時,每戰必築京觀。他們聽到了,定然跟隨著我而來……」
李福成抬頭看了一眼。
陽光被一層烏雲遮蔽了,烏雲上下翻湧,看著竟然像是無數大軍……
賈平安肅然道:「築京觀!」
李勣在巡查,見狀默然。
一個文官說道:「英國公,武陽公廝殺得力,指揮若定,可這等事吧……老夫覺著還是要謹慎些,畢竟接下來還得打到平壤去,築京觀會讓高麗人同仇敵愾。」
李勣沒解釋,淡淡的道:「今日就算是陛下不許,他也會帶著麾下去抬屍骸……」
文官愕然,「這人竟然……竟然……」
李勣說道:「做人,要有理想。」
築京觀是理想?文官覺得自己的腦門定然是被門縫給夾了。
京觀高聳矗立在距離鴨綠水不遠的地方,賈平安竟然令人弄了一塊石碑來。
「他寫了什麼?」
李勣在和將領們議事,一邊議事,一邊看著賈平安在奮筆疾書。
「阿翁,我去看看。」
李敬業跑了過去。
按理軍中沒有什麼親人的稱呼,但李敬業……呵呵!沒人質疑。
李敬業又跑了回來。
「定然是一首詩吧?」
李敬業說道:「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縣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獨匈奴未耳。」
眾人默然。
李勣飽學之士,略一思忖就知曉了出處。
「這是前漢班固寫的蘇武傳,匈奴千方百計想讓蘇武歸順,蘇武大義凜然呵斥來人……獨匈奴未耳,豪氣沖天啊!」
遙想蘇武當年的堅貞不屈和豪邁,李勣不禁悠然神往。
高侃幽幽的道:「南越、宛王、朝鮮殺漢使,隨即誅滅,前漢的豪邁,讓人至今依舊追思不已。今日大唐鼎盛,該如何應對這些?獨匈奴未耳!武陽公之意老夫知曉了……高麗為禍中原,更有切骨之恨,若是不誅滅了,我輩武人何以面對那些亡魂?何以自稱盛世?」
李勣點頭,「善!」
京觀完成,賈平安退後數十步,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不錯。」
他很是滿意。
裴行儉悄然出現,看著京觀也頗為震驚。
「武陽公,那些降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