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他有一張看起來隨時隨地都會揮拳揍人的狠容貌。
得到盧姐再三保證,她才放下心,趕著去將菜千收回來。
廚房裡剩下羅宵與盧姐,傻妞才剛踏出門檻,羅宵就轉過身去不理睬盧姐擺明當她下存在,一雙寬大的手捏著精巧可愛的豆沙小兔——不用問也知道,豆沙小兔是為傻妞捏的,包子外型可愛,最能討好姑娘家,內餡又包著傻妞喜歡的甜豆沙——怎麼看怎麼突兀,怎麼看怎麼不搭。
“你以前就認識傻妞了,對吧?”盧姐開門見山就問,也不意外羅宵不應她,反正廚房就這麼一丁點大,他定有聽見她的問話,所以她徑自續道:“你是她失去的那一段記憶嗎?”
羅宵有了反應,淡淡瞟她,沒否認。
“我果然沒猜錯,因為你的態度不像是一個甫迷戀上傻妞的小夥子,反倒像是久違的戀人……你是傻妞的愛人?”
“我是她丈夫。”
“你與她成親了?”看不出傻妞年紀輕輕,竟已有一個夫君,呀……或許是她們先入為主,將傻妞那張娃娃臉當成了荳蔻年華的小姑娘,畢竟傻妞忘了她自己的一切,自然包括了年紀。
“嗯。”他淡應。
“那麼你為什麼不跟她說?為什麼裝做和她不熟稔?又為什麼傻妞失去記憶,而你過了兩年才來尋她?”盧姐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
“這是我與她的事。”更清楚一些的語意是:與你不相干,我沒必要回答你。
“傻妞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拿她當女兒看待,不容人欺負她!”盧姐說得一豪氣干雲。
羅宵這回不像方才那麼無禮地以眼角看她,而是面向她,深眸與盧姐相視。
“我謝謝你這兩年對她的照顧,看得出來她很受疼愛。”
完全沒料到會被羅宵如此誠心道謝,盧姐一時呆了,好半晌才回神,“呃,不客氣……不過與其道謝,不如回答我的疑惑來得實際。”
“我過了兩年才來尋她,是因為我也喪失了記憶,直至一年半前才恢復。至於不認她,是因為……我在考慮之前的那段記憶,對於現在的她,是否有存在的必要——我做不了決定,若她一輩子都記不起過往,我也不準備告訴她,但是我仍然會成為她的夫君,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如果……她想起了我,那就另當別論……”
羅宵恢復了記憶,就在一年半之前。
如同羅昊所言,當其中一方想起了記憶,就得扛著記憶,妄想著去找尋另一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孤獨中度過,這折磨,他是嚐到了。
他發了瘋似的尋覓她,毫無頭緒在茫茫人海中,尋她。
那真是恐怖的回憶,他遍尋不著她,幾乎就要被焦躁給逼瘋,他擔心她,不知她在何處,過著怎樣的日子,有沒有遇到好心人收留她,還是讓人給欺負,或者現在正在某個地方難過害怕……思及此,他沒有一夜能好好合眼休息,從回覆記憶之日開始,他就不曾真正睡過。
他往南方走,沿途的每戶人家都有他拜訪過的痕跡——
“我在尋找一個漂亮清秀但斷了雙手尾指的失憶姑娘,她是我妻子,她身上有條木項鍊,刻著三個字『莫愛恩』,請問有人見過嗎?”
他這麼問著,當對方搖頭時,失望感瞬間變得巨大,狠狠往他胸口重擊。
“我在尋找一個失憶姑娘,只有八根指頭,長得白淨美麗,有人見過嗎?”
他不曾放棄,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否則他怎能釋懷,怎能安心?
幸好,他找到了她,在南鄰國最偏北方的一個城鎮裡,得到了她的訊息,一個斷指的失憶姑娘,是孫府的傻婢女,兩年前在府前讓孫老爺及孫夫人撿著,就這麼留在府裡,他們喚她“傻妞”。
他的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