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
端午面無血色地望過來,“你說誰是報應?”
江宜看到端午的表情,有點發憷。端午的眼睛是紅色的——她一張臉白得像紙,只有眼睛是紅色的。
陸雙溪愚勇道:“你瞪什麼瞪?就說你媽!”
端午緩緩站起來,眼睛像是淬了毒,緊緊盯著她們:“陸雙溪,你再說一句試試!江宜,你剛才說誰遭報應,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陸雙溪道:“我江宜姐再說一便你能把她怎麼樣?!你跟我們舅舅向來不親,你心裡其實知道你爸爸是別人吧?!”
江宜聽出端午話裡不依不饒的意思,有點惱:“端午,你跟誰橫呢?聶家族譜上都沒有你的名字你跟誰橫呢?我告訴你,你媽有生之年名不正言不順,就是死了,我舅舅的墓地裡也沒有她的位置。”
“啪!”、“啪”、“啪”一個接一個毫不遲疑力道十足的耳光。江宜那嫩白的麵皮瞬間麻掉大半,腦袋裡像是有蜜蜂在飛,嗡嗡嗡,嗡嗡嗡……
端午面無表情再一揮,依舊揮在江宜臉上。
這個耳光應該是陸雙溪的,但她雖然嘴巴惡毒,卻未滿十五歲。
陸雙溪驚怒叫著“端午你敢打我江宜姐”張牙舞爪地向端午撲過去。江宜頂著一張漲得火辣辣的麵皮使足了力氣扯住端午的頭髮。三個人很快在地上滾成一團。
聶東寧聽到陸雙溪的叫聲立刻跑出房間。聶東寧是知道她家陸雙溪的壞脾氣的,但是她顯然沒法適應向來乖巧懂事的外甥女江宜居然也在混戰中。因為江宜和陸雙溪壓在端午身上暫時佔了上風,她沒有著急忙慌地立刻下去拉架,只是眼睛盯著三個女生,嘴裡氣急敗壞地喊著聶東錦:“姐,姐,你出來看看。”
聶東錦跟在聶爺爺後面走出來。
江寒和聶明鏡同時開啟房門。
聶明鏡看到樓下紅著眼睛跟人打架的端午,終於恍然想起,自己有一個半路撿來的便宜妹妹。這個妹妹很乖,很聽話,脾氣也好,老是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聶東錦朝樓下混戰的女生們範範叫了幾聲沒人搭理,終於目光直指江宜,怒道:“江宜我讓你住手你聽到沒有!”
聶東寧跟著扯著嗓子大叫:“啊!端午,不要打我家雙溪!不許抓她的臉!端午你聽到沒有!爸,你管不管!”
聶明鏡沉著臉在聶東寧的驚呼裡直接從二樓翻下來,他大步走向戰圈,面無表情地把江宜和陸雙溪從端午身上扯下來重重扔進鬆軟的沙發裡,轉身去拉端午,端午避開他,兩隻手迅速遮住眼,遮住滾滾的灼熱的眼淚……
聶明鏡蹲在端午面前,看都不看也哭得稀里嘩啦的兩個表妹,道:“你們要是看不慣端午,就搬出去住飯店。”
陸雙溪從小就不敢跟聶明鏡頂嘴。聶明鏡性子清冷,跟她們向來不親。她扁著嘴巴四下看了看,蹬蹬蹬跑到二樓在外公和媽媽跟前哇哇大哭。
江宜倔強地站在原地,哽咽地叫:“哥。”
聶明鏡頓了頓,冷冷道:“江宜,我是端午的哥哥,就像江寒是你的哥哥,你記清楚了。”
後面的日子兵荒馬亂的。
五月十六號以後再兩個禮拜,FMS041航班所屬的航空公司在黑匣子尚未找到屍身打撈工作只進行了三分之二的前提下依舊正式宣佈由西班牙馬德里飛往中國晉市的FMS041航班,機上乘客及全體機組人員全部罹難。
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聶明鏡的高考也過去了。
最後的那天晚上,聶家的飯桌上依舊延續著一個月以來的沉悶,大家都沒有胃口,保姆阿姨費盡心思做出來的精緻的小炒和大骨湯,只便宜了陸雙溪一個人,倒是江宜,前所未有的乖巧,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幫外婆佈菜。
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