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地遺忘在深深的悔恨中去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安德魯。”那聲嘶力竭的女聲在無盡的黑夜中卻如此悲苦,直至徹徹迴響在空曠的夜空中輾轉不絕地徜徉。多洛莉絲尚還健全的右眼竟痛苦地扭曲變形,昏暗的紫中透露出陰森與可怖,晶瑩的淚花衝破眼瞼的束縛不住流淌於臉龐,洗刷滯待的血液終匯為一處的猩紅。可已然昏迷的男子卻無能回應,髒亂的頭髮遮掩了那雙緊閉的綠眸,固然只是沉浸於欺騙自己的幻夢,也無知那摯愛少女對他輕輕的低喃,“也是為了,繪出我的那個,可憐又愚蠢的畫者啊。。。。。”
思緒逐漸淪落到不久的曾經,那已經多年之餘未有涉足過的,心靈之地。
“自從那次失敗之後,這裡也自然就成為了,貯存無用垃圾的倉庫吧。”男音中攜帶著許許油然而生卻極力想要制止的留戀,名為安德魯的畫者儘量壓低聲線喃喃自語道,黑色的短髮因溼粘的汗水而耷拉在面龐,已然流露出低落意味的幽綠瞳孔緊緊注視著沾染灰塵的一幅幅畫作。稍刻伸手拿起一幅畫試圖將附在其上的死灰抹除,雙眼機械似地凝視了一幅又一幅,聲音中卻像是無助的嘆息,“這幅,是我兒時的塗鴉啊。。。。。。這幅,是年少輕狂的畫了,不需提了。還有這幅。。。。。。”
“多洛。。。。。。莉絲。”呆滯般的話語悄然定格在聲帶的顫慄中,安德魯幽綠的瞳孔不由愕然地縮小,顫抖的雙手無力地捧著那幅還未完成卻已遺棄的畫作,隨後似因回憶而痛苦地捂著頭部哀號,終只留畫紙被牆角投下的影子所遮蔽一角,落寞於心底已然遺忘的記憶。畫紙正中絕美又如此悲傷的少女就像是流亡他國的公主,柔順的深藍色長髮披在肩頭便微微地捲曲翹起,一襲魅惑般的紫色長裙襯托出她有致的身材,那雙紫眸中不禁透露出悲哀的依戀,彷如畫者當前孤獨的心境。可卻使醒悟的畫者驀然神傷,終才明瞭,這只是,一場刻意安排的話劇罷了。
“當一個人不被認可時,他又會怎麼做?”
“答案果然還是墮落呢,咯咯咯咯。”
那空靈的女聲戛然迴響在半空中,就像是自顧自的詢問般不帶一絲疑惑的意味。少女銀灰色的瞳孔高傲地凝望著城鎮幾乎被金絲圍繞控制的情形,卻若無事人般戲謔地將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一頭銀白色長髮一反之前地兀自四散在夜晚的天空,朦朧地被清風所拂動飄揚,只留腦後延伸而出的麻花辮似有象徵性地耷拉在額頭,無形中襯托出她那略微蒼白的面容,將那目空一切的本質盡數顯露。
“來了呢,那個可悲的孩子。。。。。。”
頓時間話音停滯於無盡的黑夜之中,多洛莉絲那絕美的紫色瞳孔竟與紅眸在不經意時相對,卻悄然流露出反常的冰冷神色。那纖細的手指操控著無數多的金絲飛速而猛烈地襲近雪凌的身軀,饒覺對方輕盈的軀體敏捷地將這較有威脅性的攻擊躲閃過去,可隨之卻因那背後瞬間的疏忽而差點被金絲所貫穿,黑色的裙襬在勁風中破碎若斑駁的血花。與此同時無意竟接入手腕處的金色絲線突然施力,控制那手舉起法杖將尖利的底部向胸口刺去,縱然對方依舊面無表情如精緻的人偶。
但稍刻,那暗紅雙眸中卻映下了,絲線被盡數斬斷的情形。
淡漠的神情就若早已歷經塵世黃泉,一頭銀白色碎髮兀自帶有幾縷飄揚在天際,那冰冷澄澈的銀瞳沉靜地注視著雪凌的面龐,卻偶然低垂流露出隱隱的暢懷及歉意。不知是因曾有過相識,還是油然心生的平和靜謐,那少年淡然地一搖頭,手持的銀白長劍看似隨意地抵在地面上,卻稍帶著些不太適應的生疏感,那鋒利的劍刃透徹出絲絲冷光。驀然只覺幾乎毫無感**彩的男音略微顫抖的傳來,似極力想掩藏其中無法剋制的留戀,而更加沉悶了些許,“下次,請務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