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這個『再』字真可怕,可圈可點。」
「你會選什麼地方?」
「再結婚?」我不認為我會再結婚。
從頭開始,服侍一個男人衣食住行,同他家人打交道,陪他出席宴會,為他的事業操心?
「我不認為我會再結婚。」
說出來,傷了他的心,不說出來,又導他昇仙。
「你總有辦法在我心中狠狠刺上一刀。」果然,季康這麼說。
「我也怕失去你,」我說,「但做人還是老實一點好。」
「無邁,我太清楚你的性格,你甚至不會傷害一隻蒼蠅,但你傷我卻不遺餘力,為什麼?」
「對,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
「季康,你老是自怨自艾,象個老太太。」我微笑。
他為之氣結。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拍拍他的手臂,「既然出來了,應當開開心。
看,這些話本應由你說了來安慰我,不知怎地,居然由我口中說了出來,說糟糕不糟糕。」
他也只好笑。
我說:「醫院裡可好?」
「老樣子。」他不願多說。
「滿醫院的女護士都以沉醉的眼光看牢你,季大夫,你也應該動心。」
「不是我小器,無邁,我的終身大事,不勞你關心,我何嘗不是一個瀟灑的人,你讓我同不相干的女人在一起,我也可以談笑風生,風流倜儻一番,只是我愛得苦,也愛得深,怎麼都輕鬆不起來,你饒了我吧,最近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無邁,你不是有虐待狂吧?」
我後悔約他出來。
也是我的錯,把好端端一個季大夫攪成這個樣子,我有說不出的難過。有些女人喜歡男人為她吃苦,而我卻剛相反,若我愛季康,自然不忍他日子不好過,明明不愛他,不相干的男人為我神魂顛倒,又有什麼樂趣?我並不是那種誤解浪漫的女人。
季康勉強笑道:「好了好了,我要適可而上,否則你就要拂袖而去。」
儘管如此,喝完一杯,我也就不想再喝第二杯。
我同季康說:「這件事完了,我們再見面。」
他沒說什麼,雙手插在袋中,低著頭。
「不送我?」
「生你的氣。」他懶洋洋地說。
「連你都那麼現實?」我啞然失笑。
他說:「我傷了心。」他指胸口。
我揚手叫了計程車,「改天見。」我說。第六章 引狼入室回到家裡,天已經黑了。
我照例開啟信箱,取出信件放進手袋,剛要按電梯,電梯轉角飛撲出一個人,我還沒有弄清楚是什麼事,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經指著我的脖子。
一切象電影鏡頭一樣,我立刻知道這是搶匪行劫,在報紙及電視新聞中看過無數類似的案件,臨到我身上也並非稀奇的事。
其中兩個人都蒙著面孔,拖著我往樓梯間走上去。
這是一層半新不舊的樓宇,只有六層樓,一瞬間已走到第三層,兩個年輕的匪徒逼我坐在梯間,一把足三十公分長的刀指在我腰間。
「除下手錶,把皮包開啟。」
我只得把手袋整個交給他們。一顆心象在喉嚨處躍出來,手足發麻。
其中一個大聲說:「叫她開門。」
我面如土色,「屋內什麼都沒有。」我哆嗦地說。
另一個要來強拉我的手,我掙脫,不知是什麼地方來的勇氣。
我問道:「要錢拿錢,不要亂來。」
「叫她開門,」其中一個把手中的門匙拋給我,「上樓去。」一邊把現款塞進褲袋。
「上去。」兩個人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