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冒越多,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熬過,既怕惹惱自己母親,又怕自己母親發瘋,將整座寨子都帶入深淵。
“那麼你現在就去召集寨子裡的人讓他們做好準備,這座寨子不要了,一天後我們就走。”瑪夷姆坐起身來朝瓦郎吼著。
瓦郎手腳冰涼,他知道瑪夷姆絕對不是開玩笑,此刻最好遵照她的命令,但他做不到,便說道:“母親,您打算帶著我們去哪裡?”
“這你就別管了,如果你不想走,也可以留下。”瑪夷姆已經失去耐性,她轉頭掃了四周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們也一樣,誰不願意走,就留下來!”
這話一說出口,竹樓內的人全都撲通一聲跪下來,他們都很清楚瑪夷姆的為人,看似平和,其實非常嚴厲,誰如果將這話當真選擇留下來,絕對是死路一條,而且會死得慘不可言。
瓦郎嚇得渾身發抖,不敢再反對,不過他仍舊感覺很為難,苦著臉說道:“就算要走,一天也不夠收拾啊!”
雖然瓦郎這話仍舊帶著質疑,瑪夷姆的心情卻好多了,她再次半躺下來,毫不在意地說道:“用不著那麼麻煩。讓寨子的女人準備三天的乾糧,然後帶上換洗衣服、蠱和法器,其他的東西就不用準備了。”
“三天的乾糧?”瓦郎不傻,帶著整座寨子的人遷徙,三天的時間根本跑不了多遠,除非有專門的工具,比如赤月侗旁邊那座山谷建造的飛天船。
“難道赤月侗……”瓦郎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瑪夷姆掃了四周的人一眼,意識到自己漏了口風。
被瑪夷姆的目光掃過,眾人連氣都不敢喘,這些人都知道瑪夷姆為了保守秘密,完全有可能將他們全都殺掉。
瑪夷姆猶豫了片刻,殺機漸漸收斂,淡淡說道:“那頭老狐狸怎麼可能輕易死掉!”
“難道阿達的死也是假的?”瓦郎對阿達還是有點感情,那畢竟是他的甥兒。
不過瑪夷姆顯然沒有這樣的感覺,她輕嗤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這種胳膊朝外彎的貨,死了就死了,你以為老狐狸是心慈面軟的人嗎?不犧牲掉幾條人命,怎麼騙過阿克塞和漢家朝廷?”
“幾條人命?”瓦郎身子一抖,心底不由得一陣發寒:那是兩百多條人命,而且都是精壯男子。
瓦郎的反應讓瑪夷姆相當失望,這樣的性情在以前沒什麼問題,但是現在天下已經大亂,這樣會吃虧的。
“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瑪夷姆嘆道:“赤月侗旁邊那座山谷從一開始就是障眼法,是糊弄人的東西,之所以戒備森嚴,就是因為裡面全都是假的,如果被人看到,就會露出馬腳。”
“假的?”瓦郎徹底傻了,畢竟當初他們為了知道里面的情況,不知道花費多少心思,還賠上好幾條性命。
“也不能說完全是假的,最初的三天是真的。那幫漢人動手造了船,第三天晚上,依娜就帶著山谷內的人駕著那艘船走了;之後那座山谷一直空著,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山谷口負責搬運的那隊人還在。”瑪夷姆不由得苦笑一聲,她和阿克塞全都被矇在鼓裡。
“只用三天就能造好?這船太簡單了吧?造一座皮筏都差不多要三天。”瓦郎異常驚訝。
“他們造了艘小船,只有十丈長、一丈寬,根本沒有別人想象中巨大,這艘船既是樣板,也是運載工具,用來把人運走,而且羅老早就找好另外一個地方,那裡才是真正的工地,除此之外,這艘船還被用來訓練駕船的人,每到晩上,它就會來往於那個秘密的地方和赤月侗之間,在訓練駕船的同時,將更多的人接走。我們都被矇在鼓裡的時候,赤月侗早就已經空了,最後那幾天,阿達其實守著一座空寨子居然還一無所知。”
說到這裡,瑪夷姆覺得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