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年右手的手臂上有一個枯葉的刺青,蘇夏偶然間瞥到了一眼。林西年好似注意到了蘇夏的目光,忙將衣服穿上了。
“沒想到你還有文身?嘿嘿嘿”林西年的過度掩飾讓蘇夏有些在意。
林西年明顯雙目蒙上了一層寒冰,溫度降到了冰點。溫和如他,卻也有著他人不可以抵達的界限。
“你看錯了。”
“好像是兩片落葉吧。我前些日子看到有人也文了類似的文身,是有什麼特殊的涵義嗎?”蘇夏並沒有就此放過林西年。她刻意忽略了林西年臉上的寒意。
“我說了,你看錯了。你既然見過這個文身,那就去問那個人。”蘇夏好像感覺不到林西年的怒意,一再地追問。他不相信她會見過這個文身,這不過是蘇夏想要從他口中套話的手段罷了。
蘇夏的話如輕風拂過不著痕跡,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在照片上看到的。”
蘇夏的神色變得有些黯然。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夠從照片中的人兒口中得到答案。那樣,她就不會遇見撥動了她心絃的混蛋。而她也不會像個瘋子似的做著她那些曾經嗤之以鼻的卑微的事情。
“你既然不願說,就算了。反正你說了,我也未必會相信,哈哈”蘇夏抬眼,望著林西年,有些無所謂的模樣。
幽深的雙目裡隱隱地有了一絲波動,她的痛楚穿透他的雙眼,直抵心臟。
為什麼看到她的傷痛,他的心有一種被撕裂了的感覺。他是怎麼了?
林西年的左手下意識地緊緊按著他的右手臂上,自指間洶湧而出的記憶將他拉回到了那個刺目的夏天。
那個夏天,他臉上的青澀還沒有完全褪去。他的掌間依舊能夠真切地感受到來自覃兮兮掌心的溫度。他的傷痛時光裡,還有一個人願意靠近他,為他展露笑顏。
那個夏天,是他最後一個有人陪伴的生日。自那之後,他便沒有再過過所謂的生日。
覃兮兮拉著林西年進了一家刺青的店。那時候,趙良還很年輕 。
林西年最初是不同意的。當覃兮兮挽起袖子露出她潔白的手臂時,他妥協了。覃兮兮的手臂上多了兩片枯葉的文身,他有些惱怒,但更多的是心疼。這麼潔白無暇的肌膚上從此永遠地文上了她和他朦朧卻刻骨銘心的愛情。
覃兮兮的真名叫作覃齲з狻V皇欽餉�痔�摯諏耍�蠹葉莢附興�男∶����賡狻q�'兮,據覃兮兮自己說,是來自於詩經的一首詩《齲з狻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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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齲з舛�直閌僑∽雲渲小H',便是枯葉。
覃兮兮說,要他陪著她一起枯老。他望著她手臂上那突兀的文身,似粘合在一起的的兩隻小手。他覆上她的唇,如蜻蜓點水一般,目光柔和地對她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覃兮兮的眼裡閃過晶瑩的光芒,嘴角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她踮起腳尖,右手貼著小嘴,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的愛情已經嵌在了我們彼此肌膚裡,糅合在我們的血液裡了。所以不要想著從我身邊溜走哦。
林西年的目光裡帶著寵溺。他不知道,溫和安靜的她原來也會因為在乎的人點燃埋藏在心底的火種,變得瘋狂和勇敢。
那鐫刻在手臂上的疼痛,是年少時他對她許下的一生的承諾。而他 ,再也無法忘記那年夏天他想要給一個女孩一生幸福的那種渴望。
這麼多年,林西年一直不敢面對自己手臂上的刺青,就算看到了,也可以迴避。可是蘇夏,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逼迫著他推到了記憶的懸崖邊。
那些他刻意遺失在時光裡的悲傷,這一刻清晰的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