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圖書館。」
「你跟他回家?」恕之意外,「你不怕危險?」
「忍之與我都是德威大學學生,不必顧忌。」
恕之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是大學生?他給你看學生證?」
關家寶點頭,「忍之在兒童心理系。」
恕之揶揄:「怪不得你們談得來。」
忍之這時說:「小寶,我送你回家。」
「晚上接我出來看戲。」
「七時準到你家。」
關家寶握住他的手,雙雙出門。
剩下恕之一個人呆呆坐在紅沙發上。
半響她聽見王子覺叫她:「你在家嗎?」
恕之忽然苦悶,她揚聲:「傍晚可有飛機往巴黎?」
子覺詫異,「我看看酒店可有房間。」
恕之又厭倦說:「不去了,我們乘郵輪吧。」
子覺笑,「究竟想去何處?」
她又轉變口氣,「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你是我妻子。」
恕之低頭嘆口氣,稍後她問:「醫生怎麼說?」
「情況穩定,定期檢查。」
這可能是唯一好訊息。
稍後王子覺對恕之說:「我問過了,明日啟程的巴拿馬運河郵輪尚有空位,可有興趣,運河連線南北美洲,很有意思。」
恕之搖搖頭。
子覺溫和地說:「我走出了小天地,你怎麼好似被困小世界?」
恕之答:「很多時候,我不願離開屋子,外邊多豺狼虎豹,吃了我們,到頭來是我們不小心,活該,家裡多安全。」
「有我保護你。」
恕之笑,她握著王子覺雙手,「那你記住處處看護我。」
忍之回來換衣服,他身上有茉莉香氛。
恕之繞著雙手,「兒童心理學學生?」
忍之反問:「新的開始,不是你最希望的事?」
「你仍在行騙。」
「那是我倆天性,你不能叫我停止呼吸。」
恕之搶過他外套,他聳聳肩,穿上另一件,頭也不回地出門。
恕之發現她手心全是冷汗。
王子覺在書房看書,恕之有點羨慕,愛書的人最幸福,一書在手,其樂無窮,無論在屋裡車上,咖啡店之發現她手心全是冷汗。
恕之走到子覺身後,無意抬起頭,看到一面鏡子裡去。
恕之看到她臉色灰敗,身形瘦削,即使在環境最差的時候,她看上去都不至如此蒼白憔悴,她嚇一跳,退後兩步。
恕之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有信心,這十餘年,她的大半生,都靠精緻五官生存,陌生男女對她即時產生好感,都因為她長得楚楚可人。
今日鏡中的人叫她害怕,相反,王子覺安詳垂頭閱讀,氣色一日比一日好,深恕之的精血像是叫王子覺吸盡。他不再是一個病人。
恕之用手掩住臉,悄悄退回房間。
手術後她逐漸枯萎,他欣欣向榮。
深恕之像是受到咒詛。她靠在沙發上,忽然劇咳,恕之用手掩嘴,氣喘,閉上雙目。
恕之忽然看到一座教堂,呵有人舉行婚禮。
她推開教堂門走進去,染色玻璃窗下全是白色鮮花,賓客笑臉盈盈,牧師正主持婚禮,一對新人站在禮壇面前。
恕之走到前排坐下,看仔細了,大吃一驚。
新郎是忍之,穿著禮服的他好不英俊,新娘正是關家寶,他倆擁吻。
恕之瞪大雙眼,握緊拳頭。
她身邊一個女客問:「小姐你是男方還是女方親友?」
恕之沒有回答。
客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