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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古道就熱鬧非凡,只是朝代不同,悲喜各異。

秦始皇與漢武帝的大軍曾先後由此向東南開疆拓土,用強大的軍力來播撒當時中原先進的農耕技術與成型的語言文字——對於當時中原人眼裡的南荒之地,顯然是一種進步的促進和巨大的飛躍。可是,這種武力促成下的給予,深深地隱含一股血腥的征服與反征服的博弈,歷史在此期間演繹著諸種傳說各異的故事:有人說,大軍燒燬踏平了久居於此的先民們的草寮與洞穴,於是他們只好避難躲進深山老林……也有人說,大軍凱旋北歸之後,先民們又對留下的少量兵士與朝廷永久流放於此開荒拓田的罪臣逆民盡情地報復。可想而知,隨後的歲月即是在這種報復與反報復之中,不斷地潛行——也許如今的人們在深山老林裡各個山頭所能看到的山寨遺蹟之中會找到些許嘶殺吶喊的身影。

當然,這種類如拔河似的拉鋸,最終是以雙方付出身心力竭的代價為其結局劃上和諧融合的句號。不是嗎?我們至今仍會在獨特的閩系方言中驚人地發覺:對某些言辭的表達依舊在殘存的印記裡折射著中原文字的古韻與南蠻語調的柔美倩影。

秦漢之後,第一次大規模的南遷在三國魏晉;第二次則在唐末與五代十國間。

當時中原戰亂紛起,大批的庶人與平民,攜家帶口,落荒而逃,也是順著這條古道紛紛南遷。當他們在這條古道上以逃命與避難為第一要務之時,是否顧及山高路險去途茫然?是否驚懼於那密林裡毒蛇猛蠍虎狼豺豹?是否遭遇匪類暗箭的射殺與明刀的搶劫?是否逢上餓屍橫路瘟疫流行的天災?無庸質疑此等故事無須揣測——但對於他們這種孔雀東南飛似的不是暫時的別離而是永遠地拋棄沃野千里的中原故土,一無返顧地追尋茫然的南荒家園。著實會讓人深思其間的緣由——或許,在他們眼裡中原已是蛇蠍虎獸與匪類以及瘟疫橫行的天堂!

這兩次的南遷與秦王漢武之時的征服之旅,雖說都順著同一條路向東南行進,但是目的與方式卻大相徑庭:一次是中原向東南展示其一種不可一視的桀驁與威嚴;另一次則是向東南傳達一種落魄的逃亡與失去家園的苦楚——儘管每一次的結果都在推動著東南的發展。

至此,猛然頓悟:呵!一種貌似強悍的文明和進步,居然脆弱到如此的程度——在其內部會孕育一場曠日持久的戰亂之動盪,並且把它自身所滋養的子民折騰的四處流串。是人禍?!還是天意?!

據史料記載,明末先進的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已在江南的手工作坊裡初具規模如花一樣悄然地含苞待放,其所積蓄的豔麗與芬芳在滿清入關的吶喊聲中,同樣遭受放逐與流浪,進而消失並湮滅在歷史浩瀚的煙波中。

顯然,一種文明與進步——或固步不前或夭折於襁褓,完全是人禍,而非天意!

也是在這條古道上另一次較大規模的遷徙卻在方向上與以前迥然不同:從東南沿海向內陸逃亡——是由於日寇佔領了東南沿海並逐漸入侵內陸,而且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姦淫無惡不作。一種曾經的文明與進步,跌落到再一次選擇顏面全無的逃亡之路!不管是誰都會好奇地追問:既是人禍,為何無法擺脫?既是人禍,那麼這種文明自身必然存在著某種劣根與懦弱。

記的莊周夢蝶,那也許是由於他處於戰亂困頓的年代不得不在睡夢裡尋思一回大膽的浪漫——以求他獨特的哲學思辯得到酣暢淋漓的詮釋。可惡的是:我幻化為蝶,不是在悠然的夢香之中,而是在千年古道獨自攀行之際,追逐於古道千年之足跡,戲弄於懸崖峭壁間激盪著千年之迴音——忽然感念戰亂之無奈與和平之珍貴,也忽然驚訝並懷疑我們曾經的那種文明對進一步的發展與創造是否就是一種可怕的束縛!?若有點歷史知識的人,也許對中日之間的甲午海戰並不會陌生——當時的北洋艦隊,裝備精良,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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