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大。”有人問:“聽說你在孃家是婦女隊長?”她說:“那不假。”有人提議讓她唱個歌,說當婦女隊長的肯定會唱歌。她說:“我起個頭兒,要唱大家一塊兒唱。”歌還沒唱完,一個看新媳婦的人來了,她是支書的老婆王梅英。王梅英一來,別的看新媳婦的人都不說話了,像是一鳥入林,百鳥無聲。看新媳婦的人很多,把新媳婦包圍著。王梅英一來,別的人主動為王梅英讓開了一條道,王梅英可以直達新媳婦面前。王梅英說:“我聽說新媳婦能得很,我來看看新媳婦有多能!”新媳婦來宋家莊之前,一定聽說過宋家莊的婦女隊長是王梅英,且聽說王梅英是個掐花掐尖、說話壓人三分的人,對王梅英先就有了牴觸情緒。一看周圍的氣氛變化,她判斷出來人可能就是王梅英,她說:“看吧,誰看我都不怕,再看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這就把王梅英給惹惱了,王梅英說:“你能得不輕,我還以為你是兩個鼻子四隻眼呢!”他們這裡說誰是四隻眼是罵人的,新媳婦說:“你怎麼能罵人呢,你才四隻眼呢!”“你就是四隻眼!”“你四隻眼!”眼看王梅英要動手,看新媳婦的人把她拉住了。王梅英猶不罷休,使勁往地上吐吐沫:“呸!呸!”從那以後,兩個人就記了仇,王梅英只要一看見宋長玉的母親就惱下臉子開罵。王梅英倒不一定明著罵,見雞罵雞,見狗罵狗,使用的是指桑罵槐的辦法。兩個人都在宋家莊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母親哪裡受得了王梅英的辱罵。加上母親孃家的村莊也是大莊子,母親的姓是莊子裡的大姓,母親在孃家是被嬌寵慣了的,養成的是佔理不饒人的脾氣。於是母親就和王梅英對罵,母親見驢罵驢,見牛罵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罵來罵去,二人的怨越積越深,以致兩家的人都牽連進去,似乎兩個家庭的所有成員之間都有了化不開的怨恨。
半晌午時,母親才起來了。母親的眼圈有些紅,看樣子像是哭過。見母親這樣,宋長玉心裡又酸了好一陣。又過了兩天,還不到初五,宋長玉就和妻子帶著長山回紅煤廠了。
剛回到紅煤廠,宋長玉就聽回家過年的楊師傅說,唐洪濤犯錯誤了,正在停職檢查。
宋長玉一點都不驚訝,問:“什麼時候?”
楊師傅說:“春節前一個多月。”
“他犯的什麼錯誤?”
“聽說是經濟問題,我也說不清楚。”
惡有惡報,唐洪濤的礦長總算當到頭了。宋長玉不敢肯定是自己的舉報信發揮了主要作用,但作用應該有一些。他沒有向楊師傅透露寫舉報信的事,只說,他早就估計到唐洪濤會有這一天,因為唐洪濤華而不實,好出風頭,為人也不夠善良。他問楊師傅:“喬集礦任命沒任命新的礦長?”
楊師傅說:“現在由副礦長齊國良代理礦長。”
24、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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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觀礦務局是國家大型企業,由國家煤炭工業部直接管理。紅煤廠是農村,村上邊是鄉,鄉上邊是縣,是另外一條線,歸地方管理。紅煤廠所在的縣叫陽正縣,縣城相當古老,也顯得比較破敗。縣城雖然也有十字大街,街上的行人也不少,但由於大街還是石板街,天長日久,車輪軋牲口踩,街面已變得坑坑窪窪。整座縣城連一座三層的樓房都沒有,最高的建築只不過是一座二層樓,還是清朝的時候蓋的。縣裡的人們不是不想改變縣城的面貌,而是夏觀礦務局所掌握的地質資料表明,陽正縣的縣城下面壓著一塊豐厚的煤田,這塊煤田國家遲早要開採,縣城早晚要搬遷。既然如此,誰還敢在煤田上面蓋樓呢,那不是等於在流沙上面壘卵嘛!搬遷一座縣城,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投入很多錢。這個錢縣裡花不起,只能由夏觀礦務局出錢,或由國家財政撥款。猶豫和扯皮之間,縣城搬遷和建設的事就拖了下來。到了新時期就好了,經過地方政府大力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