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秦夙知隨手抓起一把竹簡扔過來,“朕該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可是大胤是皇上的,也是您所有臣民的。”秦穆跪得筆直,像是早堅定了決心,“如今外敵入侵,崤山關已經落入敵人的掌控範圍,孰輕孰重皇上自然比微臣看得清楚。南邊叛亂聲勢雖大,但他們兵力有限,且並未形成聯盟之勢,只需借其他州府的兵馬便能鎮壓,不足畏懼。”
“可是安南不同,他們野心勃勃、早有預謀,如果不及早鎮壓,等他們全面佔領崤山關,大胤失去的便將是整個南疆。”
最近南疆頻頻傳回訊息,安南大軍已呈壓境之勢,南疆駐守的將士奮力抵抗,死傷無數,但還是無法阻擋大軍入侵。
☆、第450章 宮變(4)
最近南疆頻頻傳回訊息,安南大軍已呈壓境之勢,南疆駐守的將士奮力抵抗,死傷無數,但還是無法阻擋大軍入侵。
現在南疆駐軍已經退守到崤山關以內,以交通要塞石頭城為據點,嚴防死守。但以安南如今計程車氣和攻勢,最多也就堅持一個月。
劉青魁並非精通用兵之道的人,秦夙知也正看中了這點,所以才將他派到南疆。他是司馬昭之心,但未必路人皆知。
秦穆倒是清楚,這些日子,他對劉青魁的本事也有了個大概的認識。此人雖不是胸無點墨,但實在不是雄才大略之人。
其中幾場交戰,只要稍稍精通兵法之人都能躲過,卻因劉青魁的錯誤決策和指揮失誤,讓駐軍這邊損兵折將一萬有餘。最後還是沒能守住關鍵據點。
雙方兵力本就懸殊,經過幾場戰爭,差距越來越大。而安南這邊又是集中攻取,大胤節節敗退,不僅失了先機,更失了士氣。
《左傳》記載:“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再戰爭中,士氣並非不能影響戰爭的結果。
可現在大胤士氣低落,接連失了好幾個重要據點。將士與統帥離心,對統帥的決定抱著懷疑的態度。
這樣下去,就算安南沒有攻破城池,大胤駐軍也會不攻自破。
秦穆仍跪在地上,澄金的地面刻著日月星辰,山龍華蟲,處處彰顯天子的權威。磚石之間的銜接都被隱藏得很好,在一片淺碎的金色光暈裡,R眼幾乎不能察覺。
在這片肅穆裡,秦穆以臣子的姿態繼續說:“臣請旨帶兵北上,增援南疆駐軍,守衛大胤國土,望皇上恩准。”
秦夙知的手慢慢收緊,握住那金絲滾邊的玄色冕服,幾乎要將那袖口揉碎。但他的咬字卻又緩又清晰,帶著目光裡的Y鷙。
“王爺如果真要領兵,那朕給你五萬精兵,平定了南方州府的叛亂再回來跟朕談條件!”
“皇上!”秦穆的眼裡有複雜的情緒閃過,他朝前跪了兩步,“土地可以失,但國不可失、民心不可失,望皇上三思!”
“三思?”秦夙知怒極反笑,“王爺這是在教訓朕嗎?還是王爺想抗旨不遵?這江山是朕的,天下也是朕的,何時輪到王爺來替朕做決定了?”
“微臣不敢。”秦穆俯首跪拜,語氣卻仍舊不卑不亢,“當年太祖皇帝打下這天下,現在交到皇上手裡,天下自然就是皇上的。但古語有云:‘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這天下是皇上的,卻是有千千萬萬的百姓組成。三人為眾,民眾的力量萬不可小覷。若皇上一意孤行,一旦民心失,便再難挽回了。”
“再難挽回?”秦夙知的笑如淬了冰雪,突兀的一聲迴響在這偌大的書房裡。許久才眯起眼睛,將那盛怒的情緒壓在胸膛裡。
“好一個再難挽回,王爺等著不正是這樣一個機會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秦穆的袖手旁邊他又何嘗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