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兒去。你又知道咖啡豆在哪了?」
沈晝葉:「……」
確實不知道咖啡豆在哪。沈晝葉只得橫草不拿豎草不拈地乖乖等在一旁,小聲道:「……那我要多點奶油。」
陳嘯之:「哦。」
過了會兒,小姑娘又認真地說:「……糖也多一點,三勺以上,奶油要一個奶油頂,黑咖啡太苦了……」
陳嘯之冷硬地道:「給什麼喝什麼。」
沈晝葉拒絕得連想都不想:「我不。」
「……,」陳嘯之怒道:「你麻煩死了沈晝葉!能不能回去等著喝啊?」
麻煩鬼嚶了一聲,陳嘯之沒理,過了會兒她又很害怕地小聲問:「……你是在趕我嗎?」
陳嘯之:「……」
「……沒有,」他沙啞地說:「你留這兒吧。一會兒給你加糖加奶油。」
小姑娘卻仍然覺得自己被罵——而且是被數落了一天。她發自內心地覺得委屈,便弱弱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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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小組討論兵分兩路,一隊是沈晝葉和陳嘯之這兩個一講題就煩得一筆的垃圾人隊,另外一隊是討論問題之前一定要先吐槽一通的、以陸之鳴為首的屁話很多隊。
五點時屁話很多隊先走了,但沈晝葉還有點事情沒解決——她為了一道慈教授出的物理題,和陳嘯之吵得面紅耳赤,誰都不能說服誰——這一架足足吵到天黑。
天黑濛濛的,外面路燈已經亮了起來。
陳嘯之順了下氣,人身攻擊道:「……你這個弱智。」
沈晝葉立刻反唇相譏:「你腦子被摔了吧。」
「你要臉嗎沈晝葉,」陳嘯之嘲道:「就你這還諾貝爾獎,我看搞笑諾貝爾頒給你差不多,趕緊滾回家睡一覺醒醒腦子,明天跪著來給我道歉。」
沈晝葉一拍卷子,氣得都快哭了,對著他吼:「就你記性好是吧,道你個球!」
於是陳嘯之冷笑一聲,連個詞都不奉,展示出了北京式徹頭徹尾的嘲諷。
沈晝葉:「……」
沈晝葉憋著一腔被氣出來的眼淚,放出自己能放的最兇的狠話:「你這個辣雞!我回家了。」
陳嘯之眉峰一挑,絲毫不以為意:「哦?那你快滾啊。」
……這個人是狗嗎!
沈晝葉氣沖沖地裝包,把自己的筆袋啪一下按住,連拉鏈都不拉就塞進包裡,又把攤在桌上的一堆書和卷子胡亂一懟——懟完亂七八糟一拽拉鏈,直接朝外跑。
陳嘯之冷冰冰地劈手一指,道:「你拉鏈沒拉上。」
這簡直是最後一擊,沈晝葉:「嗚……」
沈晝葉想到陳嘯之居然真的訓了她一整天,又想到他對自己幾乎都沒有啥好臉色,立時瀕臨氣哭。
她把書包抱在懷裡,拉上拉鏈又重新朝外跑,陳嘯之趿著拖鞋站起來,一路跟著沈晝葉到了門口,然後在門前使勁一攔。
沈晝葉憋著快奔湧而出的、被他活活氣出來的眼淚,顫抖著放狠話:「別擋我路。」
陳嘯之:「……」
他似乎有點後悔,想說什麼。沈晝葉就這麼憋著眼淚看著他。
沈晝葉不知道他攔門做什麼,一時甚至以為他會道歉——然而片刻後,她聽到陳嘯之近乎嘲諷的聲音:
「——這門鎖你會開麼?」
然後他啪嗒一聲,將那複雜得要命的門鎖開了。
沈晝葉:「…………」
你媽的。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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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葉哐當一聲摔上了門,管陳嘯之在裡面吃粑粑,在樓梯間裡砰砰砰地按下樓鍵。
電梯停在八樓,感應到位於二十六樓的按鍵亮起,便嗡地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