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晝葉小指頭開始使勁兒掐陳嘯之,一邊掐一邊惡意滿滿:「他說他要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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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可能給他吃屎。
「我家就葉葉一個孫輩,她被我家慣壞了,你別聽她瞎講,」老太太溫和道:「多吃點兒,我昨天晚上做的,烏梅和燉軟的豬五花,味道還挺正,葉葉愛吃。只不過她昨晚不在家。」
在一邊吃飯的沈晝葉眉眼彎彎,和善之氣溢位,拿小勺子舀起黃而澄清的小米粥。
老太太又問陳嘯之:「怎麼稱呼你?葉葉不太和我提感情的事。」
喝小米粥的沈晝葉惡毒地插嘴:「坨坨。」
陳嘯之:「……」
老太太:「沈晝葉你再在飯桌上說髒字兒,就端著碗上街上吃飯去。」
沈晝葉極其不滿,卻又不說話,用調羹舀砂鍋裡白白胖胖的魚丸子。
老太太示意陳嘯之快吃,又問:「怎麼稱呼?」
陳嘯之想了下,莞爾道:「奶奶,您叫我小陳就好。」
「小陳……」老太太笑了笑:「行,小陳,你快吃吧。晚上還過來嗎?過來的話我正式弄點兒東西,咱吃一頓。」
陳嘯之的麵碗上摞得高高的、燉得酥軟酸甜的烏梅燒肉,又看了一眼旁邊好像突然準備把他生吞活剝的沈晝葉——沉默半晌,禮貌地道:「還來的,謝謝奶奶。」
沈奶奶笑道:「行,我下午去趟菜場。」
沈晝葉輕飄飄哼了一聲,表達了對陳嘯之的輕蔑,腦袋上毛還炸著,蓬蓬鬆鬆的。
「你們昨晚去做什麼了?」老太太又閒話家常地問:「我等到夜裡十點多葉葉都沒回來,給她留了個門睡的。」
沈晝葉聽了那個問題,面頰鼓了起來,向陳嘯之看去。
陳嘯之:「……」
陳嘯之艱難地道:「我……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沈晝葉懟他:「你當然不清楚了。奶奶,這個問題等我回來之後和你解釋。」
然後沈晝葉又對陳嘯之頤指氣使地說:「你一會兒開車送我去學校。」
陳嘯之:「啊?」
「啊什麼啊,」沈晝葉看上去不爽都快要溢位來了,陳嘯之拿筷子的手還殘留著被她掐出來的紅,掐他的人甚至看上去還想再咬他兩口,咄咄逼人地問:「姓陳的你難道不打算送我嗎?」
陳嘯之:「……」
陳嘯之其實至今還沒消化過來——他對昨晚發生的事兒記憶有限,以至於今早起來看到沈晝葉窩在他懷裡時陳嘯之還覺得過了這村沒這店了,搞不好是人生最後一次機會,心中充滿酸楚,打算裝睡裝死多抱一會兒——還沒抱幾分鐘,她奶奶推門而入。
陳嘯之離社會性死亡就差那麼點兒。
然而緊接著沒過三分鐘,沈晝葉就親口說出了『這是我男朋友』的話。
……不是『前男友』,是男朋友。他連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沈晝葉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陳嘯之應有的反應,臉上寫滿不快樂:「不送我的話我就自己去。」
「……」
陳嘯之頓了不到半秒,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送。」
清晨朝陽燦爛,桌上一碗冒著白汽的熱小米粥,喜鵲在枝頭跳躍。
沈晝葉坐在早飯桌前,終於很嬌貴地哼了一聲……
那模樣是真的,特別他媽的欠——然而陳嘯之連一指頭都不敢動。
別說動了,他連狀況都沒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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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晝葉拉開陳嘯之的車門的時候,還是有點兒不太快樂,問他:「你怎麼花了這麼久?」
陳嘯之狼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