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嚇的面如土色,連連叩頭道:“公主言重了,您就是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衝撞您呀!”
君羽顧作驚訝道:“哦?如此說來,你眼裡還容得下我這個主子了?”
衛娘連道:“老奴悉聽公主差遣。”
“好,那我讓你放了細竹,不準再逼她練舞,你也辦得到?”
“這……”衛娘為難地猶豫起來,“太子大婚在即,眼下只有三天期限,細竹那支舞極難,教坊裡無人能一時學會,即便有人頂替她,萬一被告發了也是死罪,誰敢冒這個險呀。”
君羽沉吟片刻,將目光不由自主地鎖定到細柳身上。她們倆眉眼相仿,身量也差不多,若不仔細分辨,真能以假亂真。
“細柳,你不是以前也在教坊學過麼,由你來頂替細竹,應該不容易被發現。只要瓊華苑和章含殿的人不說,大約能瞞過眾人耳目。”
細柳搖頭道:“不妥不妥,奴婢雖然進過教坊,天資卻和姊姊差的極遠,何況荒廢了這些年,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只怕一去就會露餡。”
說的也是,到時賓客滿座,任誰上去都會緊張。君羽轉念一想,自覺方才的主意太過幼稚了。正在惆悵間,突然計上心來,她走到細竹面前,指著那襲鮮紅的舞裙命令道:“細竹,你把衣裳脫下來。”
細竹不明所以,困惑地蹙起秀眉:“公主要它做什麼。”
君羽伸指一戳她額頭,笑道:“苯吶,自然是讓我穿上頂替你嘍。”
這種舞衣叫“花籠裙”,是由柔軟細薄的單絲羅織成,用榴花汁漿染上色,金線扎繡出鳳鳥紋樣。跳起舞來,長袖迴風、紅衣流雲,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美。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兩人就更換完畢,從裡面各自出來。見眾人眼底露出驚愕,君羽不由低頭審察了一番,似乎除了裙襬有點長外,並沒有什麼不妥。
“很難看麼?”
眾人連連搖頭,異口同聲道:“很好,合適的就像量身裁的。”平時只見她穿些清淡色系的衣飾,不外乎鵝黃嫩綠,或是藕荷甜白一些素服,乍看到這麼濃鮮明豔的亮澤,不覺如臨花照影,令人耳目一新。
“可是,公主,您下來該怎麼辦?”細柳擔憂地望著她,淺意思是:反正你也不會跳,穿上了也是白搭。
君羽低頭回憶了一刻,嘗試著甩飛水袖,折彎腰身,探著細竹的舞步兀自旋了起來。腳下踏著拍子,邊跳邊低聲自語,彷彿在默背什麼。
勉強跳下來,已經記了個大半,收完最後一步,她停下來喘息著問:“細竹,最後幾個動作我記的有點亂,究竟是‘蹉步’在前,還是“雲手‘在前?”
細竹結結巴巴道:“雲……雲手在前。”
“怪不得,我說怎麼不連貫。”她笑著迎風揚起水袖,將最後幾折重複一遍。直到步履完全嫻熟,她才停下來,心中滿意地說:嗯,還好幾年的芭蕾功夫沒有廢。
君羽在現代時,被父母強行送去學過幾年舞蹈,雖然資質平平,好在柔韌度不錯,加上略有些古典舞的功底,恢復起來也不算太難。她雖眼高手低,到底還能分些好壞,方才見細竹韻律不錯,只是有一兩處有點生硬,於是索性自己改了動作。
眾人不知其中原由,以為她無師自通,都驚訝的捂住嘴巴。連衛娘都暗自感慨道:“我自以為所授的弟子裡細竹最是拔尖,沒想到這公主的天分還在她之上。倘若不是這重身份,將她調教幾年,指不定還真能出來,哎,可惜了一塊材料。”
“衛師傅,由我來代替細竹,即便被人拆穿了,礙與身份也不敢怎麼樣,到時不但大家沒事,瓊華苑說不定還能領賞,你看這個注意可行?”
衛娘笑道:“如此最好,大家若都能平安無事,我們瓊華苑一門都會記得公主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