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方長”。
直覺與周慕筠有關,又參詳不出,苦惱之際聽得周慕筠道:“師妹路上小心,替我向師孃問好。過了年,我再帶你嫂嫂給師孃請安。”
驀地被提起,子虛忍不住看向他,沉默之際被一股視線盯住。
冷冽中透著炙熱,像被剖開一樣帶著探究,是對面的衛小姐。
這感覺令她說不出的難受,回視過去,她又別開了眼。不過一瞬,嘴角就帶了笑,還是那個毫無破綻的大家閨秀。
“今兒是師兄生辰,予和備了一份薄禮,還望師兄不嫌棄。”
藏在袖裡的雙手捧出一把玳瑁為骨的絲面折扇,底下晃著蜜結迦南雕的扇墜,古樸貴氣,絕非常人把玩的俗物。
子虛默默捏緊了掛在腰身的一塊舊玉,果然是上品啊。。。。。。
周慕筠亦不扭捏,隨手接過道謝;“多謝師妹。”
衛小姐送完禮,再無他言,轉身朝另一側馬車走去,放下簾子,啟程。
二少奶奶目送著馬車離開,拐過巷口消失不見,“衛小姐怎麼,突然要回去了?”
恍惚中被人伸手將臉掰回來,他調侃,“怎麼,二少奶奶還捨不得了?”
難道不該是他捨不得嗎?
子虛瞧了眼他手中的摺扇,不無醋意,“這樣貴重的壽禮,二少爺不該送送人家嗎?”
他別有意味地看向她,片刻俯下身道:“梅兒,我更想要你的。。。。。。”
二少奶奶頓住。
呸!
※※※
馬車裡,面若冰霜的衛二小姐捏著手心裡的瑪瑙珠串慢慢沉了眸。
鳳仙粉的指甲扣緊棉袍,扯出一截荷莖色的絲線,繞在指上,勒出一道道細小的血跡。
該是疼的,卻又哪裡比得了心裡的痛!
直到昨日她才知道,那些她耿耿於懷的被奪去的深情,原本,就不屬於她。
她從來驕傲,這一回,卻是一敗塗地。
那日,她帶著全部愛意與體諒站到他說“師兄我知道你娶她是迫於無奈,我願意等你”。
他只是擱下手裡的賬本看了她一眼。
“予和,你恐怕誤會了。”
她一頓,當他是在玩笑,扯開嘴角道:“師兄這麼說,還在怪父親拒絕了提親嗎?”
他輕輕嘆氣:“予和,你該明白先生的苦心。”
輕哼,“苦心?父親不過是想保全他的名聲罷了。”湊近他,類似誘惑,“師兄,被迫奉旨娶那顧氏,你當真不恨嗎?”
然後,她看見他慢慢彎起唇,目光清冽理智,“予和,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他說的這樣慢,在她心裡錘起隆隆的鼓聲,一點點打在心上,喘不過氣。
“怎麼。。。。。怎麼可能?師兄,你在賭氣是嗎?”
他起身,將桌上的涼茶衝熱,聲音彷彿茶煙,“我娶她,心甘情願,求之不得。”
她終於慌張,顫抖著問他:“那我呢?”
馬車突然一震,回憶斷裂。
她猛地閉上眼拒絕回想,手裡的絲線越扯越緊,像是系在心上,微微扯痛。
可是,又怎麼能逃過。。。。。。
她分明記得那張毫不猶豫的側臉,寒潭一般將她的熱情吞噬,沒有餘地。
他說,“你是妹妹。”
衛予和,聽到了嗎?你只是妹妹。
只是妹妹啊。。。。。。
咬牙撐住,用最後的力氣求證,“如果。。。。。。如果父親沒有拒絕,如果太后賜婚的不是——”她。。。。。。
“不會。”他回答得這樣快,連假設的希望都不給她。
隨後,她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