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怎麼可能活到過年?
原來所謂的兄弟之義,在生死利益面前也這樣不值一提。
真是搞笑。
江與臨摘下通訊器,隨手扔在地上,而後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茫茫風雪中,再沒回頭。
江與臨不知自己走了多遠。
他一直往前走,隨著時間流逝,腹部的貫穿傷已經不再流血。
一望無際的雪原空曠遼遠,天地茫然,彷彿走到了世界盡頭。
蒼茫中隱約有窸窣的響動,是藏在暗處的怪物。
雪面起伏律動,躲著雪中的藤蔓發出夜鶯般的啼鳴。
異變之下,動物與植物的界限不再清晰,植物長出肺,動物也能從陽光中獲取能量。
野狼的半張臉潰爛腐敗,眼眶中生出一朵白色蘑菇,它圍著一個樹,等待捕獵樹梢上的松鼠;三條尾巴的松鼠倒掛在樹梢,爪子上抓著的松果形如心臟,一張一弛的跳動著;麻雀生出蝙蝠的膜翅,啄食著生者八條腿的草籽;草籽成群結隊的跑動著,最終化為發光的飛蟲,才從逃離了麻雀的追殺,又被一條鮮紅的舌頭捲走,那是八隻眼睛的蟾蜍。
變異獸無處不在,汙染區危機四伏。
江與臨就像只受傷的猛虎,獨行在茫茫天地間,怪物們都在等他倒下,分食他的血肉獲取能量。
就在江與臨即將倒下的剎那,一隻手扶住了他。
江與臨轉過頭,看到了慕容煊緊皺的眉梢。
慕容煊催動火系異能,緩緩提升江與臨因寒冷與失血而驟降的體溫。
恢復體溫後,江與臨腹部傷口的冰霜融化,又滲出許多鮮血。
慕容煊取出繃帶替江與臨包紮。
江與臨垂眼看著慕容煊,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慕容煊指尖一頓,終究沒忍心說謊:“阿臨,怪物包圍了基地,御君祁在找你。”
江與臨說了句:“難怪。”
大雪簌簌落下,兩人相對而立,誰也沒再說話。
慕容煊掙扎許久,終於說:“阿臨,跟我回基地吧,汙染區是怪物的地盤,你獨自留在汙染區,被找到是早晚的事情。”
“來,打一架,等我死了,你就可以帶走我的屍體,”江與臨伸出手,催動所剩無幾的異能,一把寒冰匕首凝結於掌心:“活著,別想。”
慕容煊瞳孔猛地一縮,十分忌憚,繼續勸道:“江與臨!御君祁不是普通怪物,祂聰明狡詐,一定追著你的氣息追來,華北基地無法承受神級怪物的怒火,馬上就要過年了,沒人想在這時候打仗!”
江與臨呼吸粗重,寒天雪地中,口鼻間滿是白色霧氣:“慕容煊,冠冕堂皇的話還是少講些,咱們是好兄弟,你想把我送給御君祁向基地邀功,不如叫我聲爹,爸爸可以考慮成全你。”
聽到江與臨的嘲諷,慕容煊臉色極為難看,狠狠攥了攥拳。
江與臨抿起唇角:“惱羞成怒了?”
慕容煊忍無可忍,操縱一道烈焰襲向江與臨:“跟我翻臉對你有什麼好處?”
江與臨靈巧躍開,身手矯健,完全不像個重傷之人:“沒什麼好處,但好玩的,慕容煊,你忍我很久了吧。”
這句話可真是踩中了慕容煊的死穴。
慕容煊面寒如鐵,抽出麻醉槍:“江與臨,如果不是你太愛出風頭,又太難掌控,我還真想和你好好做兄弟。”
麻醉劑急射而出,江與臨立即撐起一面寒冰盾,他的語氣輕鬆,絲毫看不出已是強弩之末:“免了,沒這個福氣。”
異能透支之下,江與臨的冰盾薄如蟬翼,慕容煊卻並不放心,又接連射出數支麻醉劑,分別從不同方向封住了江與臨所有退路。
江與臨肩頭一涼,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