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想說話的武林人見了他,又把話吞了回去。一直走出大門,才勉強平下臉色來。
牽了馬要回客棧,卻見對面茶館裡,嫩黃衣裳閃動,熟悉的少女冉冉走來。若顰帶著兩個護衛,行了一禮道:“瑄隱者,閣主有請。”
原來姬任好也來了。
瑄分塵心底擔憂著,緩緩隨她去了。
天衡是個大城,中元樓是全城最大的客棧。姬任好住在裡面,包了一個獨立小院。要什麼,都應有盡有。
瑄分塵進來時,感覺圍繞在那人身邊無所不在的華麗,居然清減很多了。
姬任好坐著看卷宗,見他進來,點了下頭。他越看,則越覺得清減了。
髮式不那麼繁複,衣衫也簡單了,雖仍然很華麗,但少了種心情在其中。再看腰身,衣衫微松,似乎都瘦了。
瑄分塵摸了摸他手腕,道:“吃飯了麼?”
姬任好笑了:“這話問的……姬某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連飯也不會吃了。”
素衣皺眉道:“我看你似乎瘦了,莫非顰丫頭不盡心?”
姬任好搖頭道:“你看你,又貧到顰兒身上了,當心她來哭你。”
若顰委屈一哭,的確是無法抵擋,他忍不住笑了,在一邊坐下來。輕輕瓷聲一響,華麗男子起身桌邊,沏了杯熱茶遞來。
瑄分塵接過瓷託,瞥見那雪白的手腕,骨節突出的展示著,手指固然修長,也更瘦硬了。
果然瘦了……
他屬於那種樂天知命的人,過去再大的災難,也就是說,哦,這樣啊,那就努力吧,反正前面總有光明。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辛苦了瘦了,多扒兩碗蔥油大湯麵,照樣上竄下跳。姬任好則是不把事當事,這什麼?小事。那什麼?還是小事。成天華麗著享受著,不胖就算好了。
瑄分塵難得的壓抑起來。
姬任好一邊坐著,把卷宗放下了,待他喝完一碗茶,淡淡道:“伏青主怎麼說的?”
瑄分塵想了想,把後面一段省去,道:“他答應放人,但不肯給解藥,我沒答應。”
姬任好大袖裡藏著手,指甲輕掐了起來,道:“然後呢?”
“給三天時間考慮,若再不答應,就重新開殺。”
沉默著,姬任好站起來,道:“你不必為我求解藥。”
“毒我自己會想辦法,你不用娶她。”
瑄分塵沒說話。
半晌道:“你有什麼辦法?”
姬任好也沒說話。
“你身中奇毒,不能妄動功力,其他門派多半如此,即使有心反抗,也多恐懼,如果聯合,更可能出背叛告密者……”
瑄分塵最怕的,是伏青主索性派出殺手,姬任好如今情狀,豈不是極易得手?
姬任好忽然冷笑了,尖刺的道:“你就這樣想娶她?”
這句話說出後,屋內沉默了很久,桌上一壺茶都涼了。
隨後瑄分塵搖頭道:“你也開始發昏了。”
姬任好握著卷宗,又過了半晌,只好承認自己發昏。
瑄分塵反而笑了,湊過來摸摸他的額頭,道:“莫非又生病了?”
姬任好沒動,讓那人在自己臉上摸,感到指上突出的薄繭,很硬,但手指上的溫度,卻暖洋洋的煲進來。瑄分塵摸了會,溫度正常,就收了手。心裡卻想到,這人年已而立,為何面頰還是這樣滑嫩,用常握劍的手去碰,都於心不忍了。
“我去了。”
瑄分塵正欲起身,手忽然被抓住。
姬任好淡淡道:“什麼事如此著急,不能多坐會兒?”
瑄分塵道:“事態緊急,只有三天了,不然三天後……”
一件件事數來,他娶誰,倒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