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們雖然剛剛死裡逃生,卻一點兒也不疲乏,大家夥兒合力在祠堂的院子裡埋灶臺,燉肉、蒸飯、慶祝這一天大的喜事。
二爺把家中存的酒撒了出來,大家夥兒鄭重其事地給祖先燒了香,又祭拜了各自的兒孫,留下了又喜又悲的眼淚,這才開始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
莊豔秋面前的大碗裡堆滿了老人家給他夾的肉,每一位老人都給他夾一塊,再親切地摸摸他的頭,“秋哥兒……謝謝你!”
莊豔秋把每塊肉都虔誠地吃下去,向這些大爺大娘們回禮。
對於老人們來說,死是一件隨時都準備好了,能夠平靜面對的事。同樣的,死不了他們也如平時那般很快接受了,並繼續強撐著身體和精神。認認真真地活下去。
莊豔秋覺得那些修了幾百幾千年的修真都不一定有這幫老人這樣豁達自然的心境。與他們生活了一段時間,莊豔秋自己的心境都放開了許多。
他想,等自己在這裡再住一段時日,真正安定下來後,便派人送信給家裡的莊喜和圓兒,讓他們收拾收拾也搬到這邊來。
這裡雖然天氣不好,可,他相信自己能在這裡平平靜靜、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將來若是孩子出世,他相信有著這麼多老人家的幫助,自己一定可以把孩子養活,說不定在這種環境下,他的孩子們也能過上踏實祥和的日子。
對於平民來說,永遠不會為了任何一件事而停下為生計操持的腳步。
大妖被剿滅的第二天,村裡的生活又恢復了往常的狀態。大家夥兒相約了要重新把祠堂修繕起來,這段日子照舊聚在一塊兒吃飯。
大爺們忙活著為修繕祠堂做準備,大娘們也忙著把前日收的冬菜給收拾出來,等著城裡的軍官們來收走。
莊豔秋穿了三層棉衣還披了件大皮襖本想去幫大爺們削木頭,結果被大爺們趕開了,他又晃到大娘們身邊,想幫著剝菜葉,又被大娘們集體趕回到灶臺便坐下,還給他塞了一笸籮的花生,讓他一邊烤火一邊吃花生。
莊豔秋覺得自己和老人們相比,好像自己變成了長輩,老人們成了晚輩,他就是那個被敬著愛著的。
良心過不去的他,只好動用自己的意念和修為,幫那些老人們把一堆堆的木料、房梁給運過來,減輕他們的勞動。
靠意念幹活兒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極其虛耗體力,好處是莊豔秋能鍛鍊自己的意念,讓它們變得更集中。壞處就是,這樣幹不了一會兒他便累得渾身發軟,想躺床上休息。
少正一靜悄悄地躲在無人的地方,視線一直關注著莊豔秋。他今天來是想向村民們詢問一番大妖作亂的具體時間,並統計一下一共損失了多少平民的,順便也看看莊豔秋。
卻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了那個被外界稱為惡毒狡詐,下作無恥的年輕人不為人知的另外一幕。
在場只有少正一知道莊豔秋以意念幫助幹活是多麼虛耗精力和修為的一件事。不過,他看到那個年輕人一副甘之如飴,不讓他做他還不樂意的表情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花。
原來這人不願意和自己進城,是一心記掛著這裡的老人哪!
看他如今穿著灰不拉幾的土布衣服,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少正一竟然有點看呆了。
眼前的莊豔秋和記憶中的莊豔秋明明都有著同一張臉,卻好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少正一忽然間覺得,自己以前對莊豔秋的品行判斷太過片面和倉促。對待普通平民如此盡心盡力的人,無論他私生活如何混亂放縱,想來都不是大惡之徒。
跟隨少正一一起前來的副將回頭遠望了一眼,俯首在少正一的耳邊回報:“將軍,有大一幫村民往‘薛家村’趕來了。”
少正一同樣遠眺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們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