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韶蘭面露疑惑:「毒?」
鄒大夫嗨了一聲,一邊給他號脈一邊說道:「昨日我碰上他時,他都快死啦!山上那千芙果哪裡是能碰的?還好他吃的不多,若再晚些,可就救不回來了!」
「他居然吃了千芙果?」高韶蘭有些驚異。
千芙果是倉淮山有名的毒果,不僅是當地人不會吃,附近村落城池的人也都對它有所耳聞,不敢亂碰的。
這少年連千芙果都不認得,可見他的來歷,比她想像的還要遠。
「他都餓的快死了,當然忍不住摘了一個吃。」鄒大夫翻了個白眼,想想昨兒碰見蕭執的情形,就忍不住一通數落,「山上那麼多能吃的果子,他偏就那麼背,選中了最有毒的千芙果!」
蕭執:「……」
他怎麼感覺自己被嘲諷了。
可倉淮山距離大週上都城足有兩千多里,他不認得這裡本土的果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誰能想到那麼好看的果子會有毒?
就好像那群大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嬌小貌美的女子,會有那麼大的手勁兒。
高韶蘭看見蕭執面色不自在,輕咳一聲問道:「那他沒事吧?」
鄒大夫收回手,哼了哼:「還好沒事,要不然又要讓我一陣忙活。」
他回身再看院子裡躺的那些人,這會兒心情倒也緩和過來了,皺皺眉頭:「這幾個是怎麼回事?死了?」
「沒有,我只是卸了他們的胳膊腿兒,讓他們站不起來。」高韶蘭一邊說著,一邊也轉身看去,目光卻突然凝住。
只見剛剛還躺在地上不斷哀嚎的大漢們,一個個面色發青地閉著眼,一動不動,就跟死了一樣。
鄒大夫聽她這麼說,再看看地上的情形,也覺得奇怪了。他忙不迭走到其中一個大漢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鄒大夫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掰開那大漢的嘴,片刻後,下了結論:「服毒自盡了。」
再去瞧另外幾個,也都是這樣。
高韶蘭驚道:「居然是死士?」
她看這幾個大漢穿著都挺普通,行動間也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樣子,沒想到自殺起來一個比一個快。
高韶蘭湊到鄒大夫身後,跟著彎腰看了看,沒注意到一旁站立的蕭執垂下眼瞼,遮住眸中那一閃而過的複雜目光。
他怎麼會不知這些人是死士?
剛剛那些大漢服藥時,高韶蘭正忙著盤問他,自然沒留神,可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自盡了好,他們死了,就不會供出他的真實身份了。
高韶蘭嘆氣:「原本我還想讓人把他們帶回去審問的,這下可好,一個活的都沒有。」
蕭執踱步到她的身側,聲音輕淡:「他們都是衝著我來的。你若有什麼想問的,問我便好。」
高韶蘭聞言看向他,想起碧荷推門時他一個人被幾名大漢圍攻的情形,又想起剛剛他提起自家父兄時那落寞的神色,心裡不知怎麼就柔軟起來。
眼前這少年倉皇逃難,身上還帶著餘毒,她怎好在這時候去揭人傷疤?
「你先在鄒老這裡養病,等過幾日,我再讓人來接你下山。」高韶蘭道,「就是隨便問幾句話,你答了就行。」
蕭執眉心微動,沒有吭聲。
高韶蘭奇道:「有什麼問題嗎?」
「鄒老這裡已經暴露,我擔心大哥派別人過來。」
高韶蘭一手託著下巴沉思。
似乎有點道理。
可是——「那怎麼辦?」
高韶蘭轉頭去看鄒大夫:「要不然鄒老跟我下山?王叔一直盼著你能住在山下,來往方便。」
鄒大夫瞪她一眼,一吹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