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她還會笑,咿咿呀呀地伸出手指著她,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高韶蘭蹲下身子逗他一會兒,便把他交給奶嬤嬤照看,進屋歇息去了。
蕭執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高韶蘭坐在窗邊,看著外頭的一支臘梅發呆。
他走過去,輕輕地環住她的腰身,把頭抵在她的肩上,溫聲笑問:「在想什麼?」
高韶蘭緩過神來,微微側眸,看著他說道:「我今天看見鄒宛毓了。」
蕭執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有這麼個人,冷聲問道:「她怎麼會在這兒?」
高韶蘭把鄒老的事情說了,末了道:「當初你讓人送她回倉淮山,是不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蕭執道:「沒有。」
他派出去的那些人正常回來復命,什麼事都沒有,他也就沒有再操心。
高韶蘭便嘆了口氣,道:「世事無常。等過兩天,我去寶安山寺為鄒老上一炷香吧。」
蕭執嗯了一聲。
夜裡兩人睡下不久,吳忠略帶些驚慌的聲音突然在帳外響起。
他小聲喚道:「陛下——陛下——」
蕭執驀然睜開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放開高韶蘭,坐起身子,攏好衣裳下床,正要把吳忠叫出去說話,高韶蘭卻翻了個身,揉揉眼睛問道:「怎麼了?」
她還是醒了。
蕭執便道:「你說吧。」
吳忠這才繼續道:「太上皇不好了……」
蕭執微微一怔。
吳忠:「剛剛楊公公傳來的訊息,太上皇高燒不醒,人一直昏迷著,太醫去看過了,情況非常不妙。」
吳忠用了非常不妙的說法,那就是真的不好了。
蕭執一直讓人盯著太上皇那邊的動靜,太上皇的身體情況他清楚,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發作了。
蕭執冷著臉起身,「走吧,去看看。」
他回過頭對高韶蘭道:「你繼續休息,不必擔心。」
高韶蘭點點頭。
只是等蕭執走後,她還是沒睡著。
她就算是對政事再不敏感再遲鈍,也知道太上皇要是駕崩會意味著什麼。蕭執登基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朝堂怕是會再起波瀾,而北狄人還在邊境虎視眈眈……
碧荷給她端過來一杯溫熱的白水,放到床頭的案几上。
高韶蘭掀開帳簾,叫住了她:「準備一下,我要出門。」
碧荷一愣,「這麼晚了……」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恭聲應諾,出去不知道吩咐了什麼,小宮女們很快進來服侍她起身,三兩下為她收拾好,高韶蘭披上狐裘大氅,在冬夜的寒風中,頂著清冷的月色走去。
孫文看看她去的方向,湊到高韶蘭身邊,輕聲問道:「殿下這是要去鍾慶宮?」
高韶蘭:「嗯。」
她要去找蕭執。
嫁過來這麼久,她只見過太后一面,太上皇則乾脆連見都沒見過。合適不合適暫且不說,這非常不利於她瞭解宮裡的情況。
她不想做個只看得到永安宮的皇后,那樣她真的會被困在這裡一輩子。
孫文便說:「殿下能去陪著陛下,安慰一番也是好的。陛下和太上皇關係僵化,也就只有您能幫著勸一勸了。」
太上皇病重的事不是什麼秘密,鍾慶宮的人過來請蕭執的時候,許多人就已經知道了。
高韶蘭聽出他話裡有話,不由看他一眼:「你知道內情?」
孫文看看左右,跟在高韶蘭身邊的除了他就只有碧荷,其他人都遠遠綴在後面,陸雅今夜不當值,根本沒跟過來。
於是他小聲道:「畢竟是親父子,哪兒能真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今夜太上皇這病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