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車滅不掉這樣的大火,只能盡人事的噴灑水花,幾個小時後,靠著日光城調來的滅火隊才撲滅這場燒了大半夜的火。
火抉坐鎮指揮,他冷靜精湛的決策、神武睿智的姿態,讓這些從來沒見過大人物的小百姓們忘記灰頭上臉的辛苦。
三小組的特勤部隊以地毯式的方法找尋在火海中失蹤的鬱家三人。是的,鬱家祖孫三人同時在這場火裡不見了,不知是死是活。
火觴則跟著火雪城自動盯住火安琪,兩人左右包抄,為的是以防萬—……這萬一,只是身為兄長的他們的一片揣測,跟著就對了。
火家四兄弟讓這些鄉下老實人開了眼界。
每一個都不是凡人,儘管打了整夜的火,能見到這些恍若天神的人間奇男子,所有的辛勞都有了美麗的回報,但是一想到相處幾十年的老鄰居就失蹤在火裡,善良的人們又難掩痛楚。
雖然天亮,大片的陰霾矇住灰濛濛的天空,餘煙嫋嫋的花園燒了大半,殘花敗枝看了叫人心酸無比。
火安琪拖著虛浮的腳步回來了,跟隨左右的哥哥們一個扭了手、一個拐了腳。
“你們兩個……”火抉想不出來為什麼兩個身強體壯的弟弟會鼻青臉腫,全身髒得像在泥巴里打滾過的豬。
“還不都為了這傢伙。”火觴用舌頭頂了頂牙齦,該死!都腫起來了。
“安琪沒事就好,剩下的回家再說。”看著跟遊魂差不了多少的火安琪,溫柔的火雪城把受難的遭遇當吃補,至嚥下肚子。
“人呢?”火抉又問。
“可能……凶多吉少。”昨夜火勢磅礴,怕是跟花樹一同化為灰燼。不過火雪城礙於火安琪不敢明說。
火安琪撿起腳下的一朵殘花,缺了數片花瓣的玫瑰楚楚可憐,高枝散葉,他把花兒拈著,眼看刮來的風將剩餘的花瓣片片吹落,零丁的花蕊光禿得可笑,他悲傷得幾乎要死去。
他有心的,他的心終於嚐到被撕裂的痛苦。
如果可以放聲大哭該有多好,要是鬱倪在……她一定會大聲的鼓勵他用力的哭。
他想哭,眼睛卻乾涸得什麼都流不出來。
“火抉,又完了。”無時不盯這火安琪的火觴翻翻白眼。
“你才完蛋。”火抉沉黯的眼掃以一記回馬槍。
“我是說安琪又縮回自己的世界去了。”也許更嚴重。
火抉示意火觴繼續說下去。
“你以為我跟雪城一個扭到手、一個腳受傷是怎麼來的?都是他堅持要下河谷,差點衝落懸崖得來的,你有幸沒見到他發狂的樣子,下次……呃,沒有下次,我不玩了。”
火觴碎碎念。
“那個女孩對他似乎很重要。”火雪城瞧著蹲下身子抱著頭的火安琪。“也許我們之間,包括爸媽都沒有人能這樣翻攪他的感情。”
“這些都不重要了,先把安琪帶回家,其餘的往後再說。”火抉彎下腰試圖拉起火安琪。
他沒反抗,死去般的順從。
大家同聲一嘆。
鬱倪並沒有死……
冷涼的水泡著她的身軀,只有鼻子和眼睛還稍稍露出水面,乏力的身子載浮載沉……
她的意識不是很清楚,只曉得自己在火堆裡亂竄,狂亂的火快把她烤焦,呼天不應喚地不靈,不分東西南北的結果是夾著滿身火焰跌入山溝裡,是山溝裡的淡水救了她一命。
飄浮的意識,麻痺的身體,她看不見自已被燒黑的肢體,也感覺不到胸口有個還冒著血水的洞,沒有冷熱,沒有痛感,她汙穢的臉頹然的歪倒,意識好像要跟肉體剝離……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哎唷,水裡有個人,不知這是活的還是死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