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之後先洗澡才回屋,順便就把衣服洗了,你要是放房間,我明天還得多洗一趟。”
章澤被唸叨了一早上,已經不耐煩了:“我知道了!”
杜行止又給他挑出跟西裝顏色相配的鞋子,鞋面上早已打好了乾淨光滑的鞋油。盯著叼了一片吐司一臉漫不經心的章澤,他無奈地嘆口氣,只好狠狠心轉身離開。
他倒是想隨身帶著章澤去應酬,把他倆的關係公諸於眾。可章澤今天偏偏要開一個不小的會議,這會議來的委實不討巧,把杜行止心中的那些算計全給攪合泡了湯。
海天閣這種地方說實話他一點也不喜歡來,大到門口鋪設的地毯小到室內的一針一線,這裡到處都是曖昧的味道。單身時倒還好說,現在跟章澤確定下關係,哪怕不用章澤提出異議,杜行止便打心眼裡對此類場合覺得膈應。他比較生氣的是章澤居然對他來這種地方應酬一點都不在意,剛剛在家裡的時候他還故意說了名字的,別人家的夫妻倆老婆出門前據說要問超過一百個問題,包括你今天要去哪要見什麼人。應酬這兩個字更加牽扯一大片,有來往的一些合作伙伴半是抱怨半是自嘲地說出自家老婆每晚都要從衣領內褲各個角落突擊檢查的時候,杜行止總是面無表情地在心中拼命羨慕。這種“查崗”在一些人看來是種折磨,對杜行止來說,卻是求而不得的甜蜜細節。
什麼時候章澤也能這麼在意他就好了,一想到每天早上章澤會戀戀不捨地揪著他的領子重複問那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他心中便忍不住又軟又甜。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哪怕章澤的態度咄咄逼人他都認了!
然而對不解風情的章澤來說這一天顯然距離他們有些遙遠,杜行止一邊做著白日夢一邊停下車,海天閣的門童殷勤地上前來替他開啟門。
杜行止對他點了點頭,遞過鑰匙:“一會兒送到四寶居來。”
對方迅速去為他停車,另有人來為客人殷勤指路,踏上門內地毯的那一瞬間,大堂裡兩排著裝微妙的女孩齊齊躬身問好,聲音嬌脆可人。她們抬起頭來,清一色的白皙面板細眉大眼,眼中波光盈盈的笑意彷彿帶著彎鉤,一下子能嵌進人的心裡。
杜行止面不改色,腳下生風地從這群人當中走了過去。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只當這是位趕場的客人,不敢多做糾纏。
推開四寶居的大門,鼎沸的人聲讓杜行止忍不住皺了皺眉。
包廂內男人女人湊做一堆正在喝酒,曹鬱、廖寧那群好友的笑聲在屋內震盪,牆壁上掛著的大銀屏上還有當紅女歌星在搔首弄姿。他一下子就不喜歡這個地方了。
“哎喲!來了來了!老杜你來的可真夠早的,我他媽還以為你在家陪女朋友溜不了號呢!”廖寧為人開朗些,和他也熟悉,日常敢開玩笑一些,率先便舉這個色子盒朝杜行止搖,一邊推開坐在自己身邊還在往上湊的女人,“起開起開!有沒有點眼力見?”
女人朝旁邊挪了挪,杜行止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到遠一些的地方,自己倒了杯酒,頂著音樂問廖寧:“那些都是誰?”
廖寧一愣,轉頭看了看拐角那幾個嘴對嘴喂酒玩的高興的年輕人,瞭然地回答:“哦,你大概沒見過。那個穿骷髏頭T恤的是W省書記的兒子鄭鈞山,那個綠背心的叫周祖,Y省省長的外甥,那個戴帽子的臭騷包,對岸的,老爺子說要特殊優待。叫什麼名兒來著……”
陰鬱的曹鬱在旁邊幽幽介面:“冼昌。”
“哦對,冼昌。”廖寧點了點頭,懵懵地介面,一邊幫杜行止倒了杯酒,站起身來對抱團的三個小子嚷嚷,“來來來我敬哥幾個一杯!”
周祖第一個回過神,毫不留戀地掙脫出溫柔鄉,帶著笑也倒了杯酒:“不敢不敢,廖哥您客氣。這位是……?”他其實打老早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