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辰高聲道:“那大人,豈可對殿下不敬?”
“臣不敢。”那浩勒立時放低了聲音:“殿下,哪有賑災而不去鬧災之地的?若是被有心人宣揚起來,豈不是影響了殿下的清名?”
“殿下也是考慮給三晉官員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霍霜插言道:“再說,大同府如今正鬧得厲害,太子殿下貿然而去,萬一出了亂子……才大人的意思呢?”
“住口!我等臣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小小伴讀插嘴的份兒?”那浩勒怒道:“朝廷先前撥下的賑災糧綽綽有餘,大同府卻仍然鬧出民亂,十有**是有人貪贓枉法,叫三晉自己去收拾,很有可能會使小人逃脫啊殿下!臣請殿下三思。”
霍霜大怒,還欲爭執,沈慄趕緊攔下。太子默然不語。
丁柯急忙辯解道:“那大人這是懷疑我三晉上下官員不成?本官得蒙皇恩,數十年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不想竟叫人如此汙衊!你這是血口噴人!殿下,請殿下為老臣做主啊。”
安守道怒視那浩勒:“那大人!口說無憑,身為朝廷命官,豈可如此肆無忌憚誣陷同僚?”
那浩勒冷笑道:“是不是誣陷,查了才知道。”
“好了,”太子道:“那大人,別忘了你是刑部侍郎,又不是言官,無風聞奏事之權。才大人,說說你的意見?”
才經武抱拳道:“奴才倒是贊同霍公子的話。咱們此來固然是為了平息民亂,然而最重要的還是賑濟災民,不然民亂早晚平而復起。咱們剛到這裡,哪有本地官員瞭解當地情況?等咱們調查清楚了,還不知要耽擱多長時間,苦的豈不是災民?”
“才經武,你這是怕自己對付不了大同府亂民,故此想要避戰!”那浩勒怒道:“你只知一味奉承太子殿下,卻不知諫言,本官要參你!”
才經武陰陽怪氣道:“奴才只知現在太子殿下才是三晉巡撫,咱們只是來給殿下效命的。太子殿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用不著聽別人胡言亂語。”
“你!”那浩勒道:“太子殿下,微臣一心為國……”
“那大人。”太子漠然道:“丁大人和安總兵已經向梧立下軍令狀,兩個月內必然平定大同府府,吾覺得他們的想法還不錯。丁大人,過來給那大人講講你們的章程。“
“是。”丁柯恭聲道。
丁柯能爬到現下這個位置,才幹還是有些的,賑災手段說起來倒也井井有條。
太子點點頭道:“吾聽著像是那麼回事,那大人覺得呢?”
那浩勒沉默一會兒,方低聲道:“聽著還好,就是不知他們能不能做的到,萬一只是嘴上說的好聽……”
“那大人,”丁柯打斷道:“丁某願用項上人頭保證,三晉上下官員必定盡心竭力,不打半點折扣!”
那浩勒哼道:“本官會仔細看著的。”
“既然如此,”太子拍板道:“吩咐下去,明日一早拔營,前往太原府。”
終於,丁柯與安守道一顆心落下。事情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好好補窟窿了,還要想想推哪些人做替死鬼才好。
太子仍吩咐沈慄送二人出來。丁柯偷偷塞給沈慄一個荷包道:“這是我等一點小小心意,賢侄可不要推辭。”
沈慄倒也不客氣,笑道:“小侄就不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丁柯笑道:“老夫為你引見一下,這位是安總兵,其人言行粗魯些,為人還是不錯的。”
“你這老匹夫,當面就說某人壞話,不成體統。”安總兵笑道:“早就聽說沈七公子一表人才,可惜一直沒能親近。安某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不過沈七若有什麼為難事,儘管來找安某,必不負所托。”
沈慄笑道:“安大人這樣說,學生可是會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