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要死,大人為何要如此費心?”童辭疑道。
“為了尤行志與胡三娘啊。”沈慄冷笑道:“若不是他們,齡州何至於混亂?我那表妹又如何會無辜身死?他們如今卻要歡歡喜喜結盟,高高興興成婚!”
童辭張著嘴:“所以,大人是存心攪了尤行志的婚禮?”
沈慄輕笑。尤行志此人急功近利兼之薄情寡義,姜寒一倒,姜家父女同尤行志的同盟立即會瓦解。姜家父女忍著尤行志,是為了到湘州後有個依仗。如今希望成了絕望,同盟便要成了仇敵。
姜家父女如今確實不能對尤行志造成太大威脅,但平日裡的摩擦總不會少,給他添些麻煩也好。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不高興,我就放心了。
“尤行志教在下失去很多。”沈慄漠然道:“他得到的夠多了,從今開始,該輪到他慢慢品嚐失去的滋味了。”
童辭打了個冷顫,他從不懷疑沈慄的報復心。從被劫到如今,只今日出了一次屋子,教尤行志莫名吃個悶虧。
大人您還真是見縫插針。
(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十七章 總是要還
恰如沈慄所料,姜寒“突發重病”之後,這船上便陡然熱鬧起來。
預感到盟約破裂,婚事作罷,胡三娘著實忍不下心中怨氣,再難強裝笑臉對尤行志曲意奉承。
更甚者姜氏,她為救父親割捨一切,不料姜寒卻倒臥在床奄奄一息,到頭來萬事成空——她在古家時有意無意故意裝作瘋癲,如今卻是真的有些瘋癲了。
這兩姐妹秉性中都有些執拗之處,姜寒昏沉中又無法給與指點,奎怨之下難免與尤行志產生矛盾。橫眉冷對是家常便飯,私底下小動作也從未停歇。這船上都是尤行志手下,她們倒也不能做出大事,卻著實令人厭煩。
尤行志正值得意自滿之時,哪裡容得這兩個破落戶在眼前橫行?
原還惦記著姜寒,後見著預備岳父病情連日加重,眼看不成了,便也懶得用心敷衍姜氏姐妹,不耐煩時難免惡行惡相。
自那日出席了半截婚宴後,因沈慄態度軟化,二人雖仍住在那陰溼小屋中,待遇卻提高了不少。尤行志甚至允許他們在侍衛的監視下出來轉轉。然而沈慄似乎對此毫無興趣,只縮在屋中繼續擺弄著炭盆。
童辭帶著一身海風的腥味回來:“大人何不出去透透風?”
沈慄似笑非笑:“先生出來進去為何藏頭露尾?”
二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姜氏姐妹正與尤行志較勁兒,沈慄此時出去,豈不是要觸黴頭?童辭是個小角色,大約不入人眼,卻也需小心避讓。
童辭斂了笑,悄聲道:“大人,船好似停了。”
沈慄的手頓了頓,:“到緡州了?”湘州不靠海,要穿過緡州才能抵達。
童辭連連點頭:“小的見他們正商量向海上放小船,看來是要如登船時換乘小船上岸。”
見沈慄微微出神,童只道他是緊張,不由出言安慰:“如今天色還早,他們要偷偷上岸,怎麼也要待到天黑。大人不如睡上一會兒,養養精神。”
沈慄輕笑道:“多謝先生掛心,在下不礙的。”
沈慄的聲音有些發抖,童辭不由仔細去看。驀然發覺自己的主家一雙眼睛黑黝黝的,其中並沒有半點他想象中的驚懼,在這暗室中,映著油燈的毫光,微微發亮。
“大人,天色差不多了。”侍衛道。
尤行志深吸一口氣:“開始吧。”
盜船上的人不少,小船卻只有三隻,只好分批上岸。
沈慄作為尤行志最大的戰利品,自然在第一批。
“快一些!”尤行志催促道:“時間長了易被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