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看著空蕩的屋內,臉上的熱氣還未消。
她紅著臉,重新在浴桶中坐好,將整個身子都沉到了水裡。
熱水頓時將身子暖和起來,熱氣燻著她的臉,她長長舒了口氣。
女子也會有色心,尤其是當親眼看到李胤任由她擺佈,因著她而失控的時候,還有一種隱秘的成就感和征服感。
楚煙舔了舔唇,舌尖上彷彿還有他肌膚的觸感。
她收回思緒,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臉。
她真的不是個好人啊。
李胤閃身出了屋子,黑著一張臉,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冷聲問道:“誰死了?”
簡一看著他,低聲道:“沈姑娘肚子裡的孩子。”
李胤腳步一頓,轉眸看他:“誰做的?”
簡一嘆了口氣,低低道:“世子親手做的,他帶著人和藥,去了院子,親手給沈姑娘灌下了藥,看著孩子沒的。”
李胤的臉沉的要滴出墨來,沉默著沒說話。
沈家只剩下了沈音一人,他救出了她的時候,曾問過她,她要什麼。
沈音只說了一個名字:李晗。
他問為何,沈音的原話是,李晗與她有舊,且被保護的太好,沒有見識過人心的險惡,而且耳根子軟,還有著文人的通病,最好拿捏。
更重要的是,李晗乃寧王世子,而寧王與李胤目標一致,她要報仇。
她要站的高高位置上,唯有這樣才能幫到李胤,她等著親眼看到左正一自食惡果的那一日。
而她的身份,無論落到誰的手中,都只會淪落成玩物,唯有李晗還有一分可能,會善待她。
不知道她現在,可曾後悔。
李胤沉默著整理好衣衫,沉聲問道:“她現在如何?”
簡一低低道:“沈姑娘小產,性命並無大礙,世子走後,華仁堂專治婦人的文大夫,親自去看過,並不影響再次生育。但問題是,世子鐵了心要與沈姑娘一刀兩斷。”
“他給了沈姑娘兩個選擇,一是他給她找個好人家,給她備好嫁妝嫁了。第二個,將給她一筆銀子,並將賣身契給她,派人將她送往江南,此生不得踏入京城。”
沈音雖然被贖身,但她仍舊是賤籍,只不過賣身契從芸娘那兒,到了寧王妃手中罷了。
李胤冷哼一聲:“他怎的突然這般決絕?”
簡一搖了搖頭:“屬下也不知,世子捱了二十鞭子,在房中躺了兩日,首到今日郡主回府,他這才出門,無人知曉他為何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唯一能夠窺探一二的,是他對沈姑娘說的話。”
李胤皺了皺眉:“他對沈音說了什麼?”
簡一沉聲道:“世子對沈姑娘說,是他對不起她,他開竅的晚,不知情為何物,等到明白過來,己經做了許多錯事,他要糾正錯誤。”
聽得這話,李胤冷笑了一聲:“好一個糾正錯誤,想的到挺美!”
說完這話,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道:“走,去看看。”
沈音躺在床榻上,因著失血過多,面色有些蒼白。
身子還在痛,可身體的痛,遠比不上她心裡的萬分之一。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這世上僅有的,唯一與她血脈相連的人,就這化成了一攤血水,徹底沒了。
她好恨!
她恨命運不公,恨左正一以及那些為虎作倀之徒,她恨李晗,也恨自己。
“孤勸你,最好將眼裡的恨意收一收。”
李胤抬腳進入屋內,看著她道:“因為恨,只會讓你變的糊塗又衝動,除此之外,幫不上任何忙。”
瞧見他來,沈音掙扎著坐起身,紅著眼眶,哽咽著低低喚道:“主子。”
李胤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