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人喜歡的歌星那幾頁是空白,太火爆的那頁則擠了若干同學的簽名。
陳圓圓饒有興致的翻著,看著那些不同的字跡像看到熟悉的臉龐,兢兢業業的生活委員,像平時聊天那樣絮絮叨叨的寫了好幾頁;大而化之的男生則簡單的寫了超大字型,中心內容是祝你一帆風順;善於總結陳詞的班長字很清秀,卻看得出精心雕琢的痕跡,白雪修正液塗了好幾個白疙瘩;也有好笑的多事的人像陳圓圓一樣喜歡翻看別人的記錄,還更有新意在別人的頁面加了自己的感想……陳圓圓邊看邊笑,一面快速向後瀏覽著,田恬有沒有寫?寫了什麼?
那封被小馬老師提起的夾在本子裡的信早被他挑了出來,珍而重之的拈在手裡,那是一個普通的信封,連口都沒有封,肯定不是什麼特別私人的信件,陳圓圓這麼想,但還是捨不得看,決定留在看完同學錄之後再開啟。
終於,他在連續的幾頁空白書頁之間看到了那熟悉的藍黑色墨水字跡,娟秀的,工整的,讓人看到心情都會好的漂亮字型。
陳圓圓鬆了口氣,整副身體都靠在牆上,慢慢開始看。
但田恬寫的東西並不多,算上簽名和聯絡地址加起來才三行半,陳圓圓有點失望。
──“認識你真的很開心,但是我還沒有你家地址呢,不會讓我遺憾終身吧。”
連華麗的形容詞都沒有,這樣一行字任誰看也看不出那是彼此曾經認定是最好的朋友的人留下的痕跡。
之後是簽名──“田恬”──同樣方方正正,沒有一點耍帥的連筆或符號,像是怕別人認不清似的那麼規矩的寫著。
再之後是聯絡地址。
每頁的末尾是留白,寫著宅電______ 手提______ 住址______ 郵編 ______ 類似的字樣。但是初中生到底都還是孩子,手提那欄基本都空著,宅電倒是填了,但住址和郵編那簡直就是扯淡了,誰記得住啊,就算記得住也不用特特寫在同學錄上,活像巴不得對方來找自己似的。
但是田恬寫了,除了手提那裡,每一欄都認認真真的填滿,連郵編都沒落下。
不知道他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留下自己的地址,但是自己卻在十二年之後的今天才看到。
再加上那三句半里的“遺憾終身”,讓陳圓圓看得心裡發酸。
──“不會讓我遺憾終身吧。”如果由田恬親口來說,應該是微微歪著頭,笑著說的。
再抽出那封信,陳圓圓呆住了。
並不像他想的那樣,不是留給他的信,或是其它什麼口信,那只是兩張400字的作文稿紙。
每一個學生都用過,綠色的細線格子把薄薄的稿紙分成若干個小方塊,現在每個方塊裡都寫著字,腥黑的圓珠筆油蹭得哪都是。
抬頭正中是作文題目──“記難忘的一天”,題目下方後移兩格是名字──初二三班陳圓圓。
竟是他自己的作文!
陳圓圓緊緊擰著眉頭,厭惡的看著年少的自己留在紙上的文字。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寫過這樣一篇作文,而且這種東西有什麼價值會讓田恬從初二留到初三還要交給老師,再託老師轉交給自己?初三的時候他們就恢復“邦交”了,那個時候給他,不行嗎?
陳圓圓的字說不上難看,但太過隨性,每個字都不好好在格子裡呆著,伸手伸腳的,這種東西根本不必看內容就知道一定寫得不好,字型就散發著懶洋洋的頹廢氣息,更何況初二還是他的叛逆期高峰,這種老掉牙的命題作文,他會好好寫才怪。
他耐心的向下看,然後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在他凌亂的圓珠筆字跡旁邊有批註,藍黑色的小字,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那些小字連同符號一起出現在陳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