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決堤的眼淚,聞此言趕忙往回收,她顫著聲音勸,“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隨意強迫她人。等一回府,阿孃便求你阿爹去,你阿爹定能想辦法改變太子的心意。”
“阿爹若能改變太子的心意,女兒便不會冒險挺身而出了。阿孃莫要白費功夫,也莫要擔憂,女兒能護好自己。”
被顏沐禧反過來勸解,錢漫漫的眼淚再壓制不住,嗚咽出聲,“嗚嗚嗚……真就、沒旁的辦法了嗎?”
顏沐禧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淚,“太子早便心儀於我,如今又費勁心思逼我現身,會待我好的。”
錢漫漫想止住眼淚安撫女兒,卻如何都止不住,嗷嗚著哭了一路,馬車即將到達顏府的巷子時,她抽泣著說道:“禧姐兒你即便要跟了太子,也不能無名無分的入宮,宮裡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身份太低會被人欺負的。你阿爹他護不住你也便罷了,必須讓他給你爭取好些的位份。”
顏沐禧不願駁了阿孃的心意,“阿爹那頭兒,便麻煩阿孃了!”
入宮已成定局,之後要在後宮生存,後宮是女人的戰場,她的身份高些,不至於人人都能踩上一腳。
虞瑾州的動作很快,午時剛過,刑部衙門處張貼出公告,錢昊川失手殺人案有了新的證據,駁回之前的審判,由大理寺和刑部重新調查審理。
顏沐禧收到訊息後,下晌便去了刑部大牢探望錢昊川。
夏日的牢獄除了氣味難聞,比陰冷冬日要好熬的多,看到表哥只是人瘦了些,身上並無明顯外傷,顏沐禧鬆了口氣。
隔著柵欄,錢昊川垂著眸子不敢看顏沐禧,嘴唇蠕動好半天才說了句,“對不起。”
“表哥莫要折煞我,該道歉的是我才對,若不是因為我的緣故,表哥壓根不會遭來此次的災禍。”顏沐禧語氣裡滿是歉疚。
她是真的愧疚,如若顏大不去花島尋她,她不會選擇回來救錢昊川,錢昊川是她權衡利弊後放棄的人。
錢昊川抬起眼簾,眸子紅到似能滴出血來,“可若不是憐兒她、將禧禧你還活著的訊息洩露出去,你便不用再落入這泥潭中。”
看他這副模樣,顏沐禧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表哥向來通透,莫要因愧疚鑽了牛角尖。那人已存了疑心,不管表嫂是否透露,他都會出手逼我現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福兮禍所依,為了表嫂和孩子,也為了我能心安,表哥一定要想開些。”
錢昊川仰頭壓下淚意,後對著顏沐禧笑道:“放心吧,你家表哥我從來不是怨天尤人的悲憫性子,不會想不開行糊塗之舉。”
他這條命不知是表妹付出多大代價方才保住的,他必須萬分珍惜,只有活著,才有以後。
顏沐禧主僕從刑部大牢出來,迎面遇上了剛下馬車的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