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來了。
「鄺本湘,我是利思明,記得嗎?」
那個光明日報記者,本湘笑笑答:「訪問不是結束了嗎?」
「我們幾時去跳舞?」
本湘一怔,「我根本不會跳舞。」
「可是你說——」
「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忙得透不過氣來,怎麼會想到跳舞。」
「那麼,什麼時候有空談談?」
本湘客套地說:「我再同你聯絡可好。」
掛上電話,她心中納罕,這記者語氣為何如此熟絡?
她繼續趕報告。
第二天,在會議室看到文茵,她據實贊道:「你這學期的成績傲視同儕,我為你高興。」
文茵說:「聽說你病了。」
「是,不過現在已經痊癒。」
「大家都關心你。」
本湘怔怔地想:為什麼要關心我?
她連忙找蘇教授報告會議過程。
蘇教授把她送走之後,問妻子:「沒事了?」
「每個月需接受一次藥物治療。」
「要是早一點替科西注射——」
「自失敗中吸收教訓。」
「本湘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呵,象任何人一樣,把失意事藏在心底,慢慢克服。」
「會成功嗎?」
「我與你還不是做得很好。」
話還沒說完,本湘又來了。
「教授,有一件事,我想問了很久。」
蘇教授一聽就知道不好應付。
本湘看著他,「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是否尚在人世?」
教授咳嗽一聲。
「我想知道。」
「你一向對自己身世不感興趣。」
「我想找清楚根源。」
「你是一名棄嬰。」
「總有蛛絲馬跡可尋吧?」
「發現你的是馬鞍市西區派出所警員,你可以去做調查。」
本湘答:「好,我會慢慢研究。」
她走了之後,蘇教授笑說:「從此永無寧日。」
師母說:「一個人的心,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
有人敲實驗室門。
一個年輕人推門進來,「請問鄺本湘小姐在嗎?」
「你是哪一位?」
「光明日報記者利思明。」
「找她何事?」
那年輕人搔搔頭,有點靦腆,「沒有重要的事,我對她的印象好極了,我想約會她。」
蘇教授說:「她在八b課室。」
年輕人一聲謝謝,飛跑著走了。
蘇教授問:「他會成功嗎?」
師母答:「做人沒一步都是實驗。」
「真是,要百分百成功,那是沒有可能的事。」書呆子會所畢業後,陳家力在一家電腦公司裡做了兩年,老闆正要升他,他已決定辭職創業。
他的公司,叫書呆子會所。
自小長輩喜叫他書呆子,今日正好用得上。
一共五位同事,租了一間中型貨倉做辦公室,志同道合,幾乎睡在公司裡。
只有任志長有家室。
任大嫂來看過,驚道:「你們四個還都是王老五?」
不錯,但全有要好女友,真正單身漢,只有陳家力。
書呆子會所主要工作是幫大中小型公司修理電腦。
你別看那些行政人員每人一具電腦,按鍵如飛,一旦出了什麼小毛病,全體束手無策。
書呆子這時派上用場,廿四小時服務,晚上六時後收費加倍。
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