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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過來,冷厲如刀,有著犀利無匹的殺氣和孤煞無情的傲意,好像一頭領地被人侵犯了的猛獸,那眼神一閃而逝,代之以有幾分熟悉的警覺的目光,錯愕、慌亂、懊惱,種種情緒攙雜在一起,把他眼中的亮光一點點掩去,他自嘲地笑笑,輕輕推開雲蕭攙扶的手。

&ldo;你想的沒錯,就是一年前,&rdo;下面的話說的有些生澀、艱難,&ldo;我殺了我父親和那個女人之後的一段時間。&rdo;

他離群索居,住在暗無天日的樹林,每天無數遍用河水洗手,卻怎麼也洗不去上面的血跡。那時侯局勢並沒有完全平定,他的逃避會給有心人留下復闢的機會,天知道,也許那時他在暗暗期待著一把復仇的刀,但他的頭還一直長在他的脖子上,呵,也許,魔王是不會死的,他會活著,夜夜被血海吞沒。

赫連羽轉開視線,不敢再看那雙美麗的眼,他害怕看到其中的恐懼震驚,害怕她的鄙夷,更怕她那種洞若觀火的悲天憫人的眼神,帶著置身事外的漠然。他愛著她,就把審判的權利交到她手中,這種審判也許並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卻比世上所有的責罵和討伐都更能摧毀他的意志。

雲蕭看著赫連羽向前走去,暮色堆積在相錯糾纏的樹杈上,他的身影就快要模糊在蒼涼的暮色中。她想說些什麼,卻只是更緊地抿抿嘴唇,心中亂紛紛的,反倒成了一片茫然,她該說什麼,她能怎麼說?

弒父弒母,雖然曾經發生的、史書記載的多不勝數,但畢竟是悖逆人倫,天理人情都罪無可恕。他們一直小心翼翼維護著這層薄薄的窗紗,截口不提這件盡人皆知的不祥的事,但卻在這個時候捅破了。

雲蕭默默跟在他身後,一句話都不說。平日裡的冷靜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沒有辦法理智地思考任何問題,沒有辦法用世俗的人倫大義來評判他的悖逆,也不能放開一切來安慰他的悲傷。強悍如他,外界的言誅筆伐影響不了他,而驕傲如他,也會拒絕一切同情和憐憫吧,也許在他看來,所有這些都是可笑而微不足道的。受傷的猛獸,只會躲在無人的角落,獨自療傷,或死去。

窩棚就在不遠處的樹叢後,幾棵大樹散落排列,很巧妙地把後面的窩棚隱藏起來,不仔細觀察很容易會忽略過去。

赫連羽停下腳步,說道:&ldo;你跟著我走,附近有幾處陷阱。&rdo;

雲蕭點點頭,忽然打個寒戰。赫連羽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冰冷,還在微微顫抖,再一看,她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cháo紅,額上薄薄一層汗,心裡又是內疚又是惱怒,冷冷說道:&ldo;寧願凍死也不說話,好氣節。&rdo;說完把她擁在懷裡,快步向樹叢後走去。

雲蕭聽了他冷嘲熱諷的話,眉一揚,很想回敬他幾句,但是在他溫熱的懷抱裡,火氣很快消散,只暗自嘀咕幾句,你這個傢伙,寧願一個人痛苦絕望,也不要別人的安慰,又好到哪裡。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他微不可聞的低語:&ldo;棚子裡有人,一個。小心。&rdo;

雲蕭在他胸口輕扣兩下,以示聽到。

兩人若無其事地走近窩棚,門緊掩,赫連羽作勢要推門,忽然一腳踹飛門板,同時和雲蕭向兩邊急閃,險險躲開棚□出的三支箭。一個黑衣人翻窗而出,滾動中拉響弓弦,又是三支箭矢she出,但箭勢有些無力,被赫連羽和雲蕭輕易躲過。那黑衣人跑出沒幾步,一頭栽倒在地。赫連羽破門時以門為掩護擲出匕首,正中他的胸口,他跳窗逃生時,又被雲蕭擲出的短箭she中咽喉,來不及出聲就沒了氣息。

雲蕭望著那人倒下,臉色蒼白,從視窗到他倒下的地方,一路有他噴灑的血液,他身下,血緩緩聚成血泊。她殺了他。她早已習慣陰謀詭計,卻是第一次親手殺人。雲蕭呆呆地低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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