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美術高中出來的,基礎很紮實。
而旁邊的莊文勝的風格則有些大開大合,直接用的是炭條,在紙上塗抹大片大片的調子,然後再用紙巾揉擦,看起來很唬人,畫面的光影效果也特別強烈。
但是白楊一眼就看出,基本功不算紮實。
技法再華麗,底子不行的話也就是個眼高手低的貨色,唬一下普通的學生還行,閱卷老師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本質來的難怪考個北影都能復讀這麼多年。
不過這傢伙怎麼坐到段依晴旁邊去了?這麼快就換目標了?
白楊搖了搖頭,沒有再關注那邊,剩下還有一個多小時,他也沒有因為畫完了而閒著,而是開始儘自己的能力去深入的塑造靜物的質感。
畫室沒有啥下課鈴,和在學校的時候一樣,這方面的管理比較寬泛,學生中途出去也沒人管,純靠自覺,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還在畫的人已經不多了,大家四處流竄,看其他人的畫。
白楊也停下了筆,樂呵呵的走到莊文勝的旁邊。
還有另外幾名同學也在圍觀,畢竟都初出茅廬,用炭條塑造強烈光影這種技法對於他們來說還十分新奇。
顯然,莊文勝對於被圍觀這種事情很受用,一邊畫著,嘴裡還好為人師的唸叨:「你們那些排線都是最基礎的技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新手,什麼叫技法?你看看我的畫面效果!」
「沒有線條的痕跡,亮部和暗部對比強烈才能呈現出光感,才能讓畫面立起來。」
「靜物素描太簡單了,我都好久沒有畫了,真正的素描考試都是考人像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用炭條的優勢了。」
「要知道閱卷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幾百張試卷同時擺在地上,如何讓閱卷老師一眼注意到自己的畫?這可是門學問!」
再配合上他和曾老師差不多的長髮以及那條似乎永遠不會換的顏料牛仔褲,這些誤人子弟的話一下子就有說服力了。
好歹都是同學,白楊也不想看到大家一開始就被他帶歪,於是白楊鼓掌:
「莊哥說得對!」
「不愧是復讀四年的學長啊。」
莊文勝:「?」
明明在誇自己,怎麼聽起來不像是好話?
他轉過頭看到是白楊,本能的有些心虛,但是想到自己展現的正是自己最高光的一面,頓時挺了挺胸:「是復讀三年,這是第四年,以我的水平,考個普通的美院或者去雙一流大學的美術類專業是輕而易舉的,只不過我的追求更高而已。」
「白學弟這就畫完了?要我給你講講畫嗎?」
白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會不會太麻煩莊哥了?」
「嘿,這有啥的。」莊文勝揮了揮手:「反正畫這種素描靜物對我的水平來說也沒啥意義,作為學長,稍微指點你一下只是小事而已。」
「把你的畫拿過來吧。」
白楊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然後把自己的畫架搬了過來,放到莊文勝畫架的旁邊,兩張畫並排。
「麻煩了莊哥。」
白楊一臉期待。
莊文勝瞥了一眼白楊的畫,動作一滯。
原本得意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原本莊文勝的畫單獨放著,看起來還像模像樣,但是和白楊這一張放在一起高下立現了。
而且是十分慘烈的差距,哪怕是圍在後面的那些普通學生也能夠一眼看得出來。
白楊的畫面不僅在光影方面同樣強烈,而且畫面色調完整和諧,結構紮實,最重要的是,相比起莊文勝所塑造的靜物只有明暗光影,看起來跟石膏一樣的質感,白楊畫的蘋果是蘋果,罐子是罐子,乃至於襯布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