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遲疑了好久,終於點了頭。“嗯,快七歲了。”
七歲?林以梅突然出聲大笑。
她的表現愈來愈怪異。為了避免衍生不必要的事端,滕青雲勉強自己開口:“看來今天不適合談你女兒的病情。”他平常懶得和人多說話,但是這個李傑……他說什麼也得和他虛應幾句,衝著林以梅的面子。
“不。”說出這話的人竟然是林以梅本人,這一點不只讓李傑意外,滕青雲更是感到訝異。“今天就談。”
“以梅!”李傑再抓住她的手緊握。“謝謝你!謝謝你肯救我我女兒!”
“放開我。”這回她順利地抽回手,走到滕青雲的辦公桌,並繞到他椅背後站定。“什麼事?”
“因為我女兒小芙她——”
“不是問你。”林以梅厭惡地別開視線,雙手搭上滕青雲的肩,再一問道:“什麼事?”
滕青雲好笑地瞥了眼李傑,可憐的男人,這樣的忽視對一個知名的立法委員來說應該算是侮辱了吧!他看到李傑被以梅的態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心情倏然大好了起來——哼哼,男人原來也是會嫉妒的。他為自己做了心理分析,原先還以為自己會無動於衷,結果是出人意料之外。
“慢性心膜炎。”要自己配合她演戲?滕青雲眼神瞄向後方,對上林以梅的視線,他笑她——這做法太蠢,他滕青雲不屑為之。
林以梅回瞪他一眼,似乎是他的不合作惹惱了她;滕青雲則回她淡淡一笑,表示欣然接受。
這下子李傑反倒成了旁人,他呆站在原地,遲疑著該開口打斷他們的凝視,還是靜靜地再等一等。
算了!林以梅放棄,抬頭看向李傑。“這種病哪個醫院都能治,不用特地轉診到這來。”要她為他的女兒進行麻醉——沒有可能!
“但是——”一提到愛女的病情,李傑渾然忘了過去對她的內疚感,急忙的開口說明原因:“因為小芙的體質不適於一般麻醉藥物,所以——”
“你想到我的論文。”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了,她冷眼瞄向滕青雲,眼中射出譏諷。“巧合?”
滕青雲聳聳肩,他也剛知道而已。原來這個李先生不是慕他的名而來,而是為了林以梅,不過他倒很懷疑他為什麼知道她在這裡工作。
“你早知道她在我這裡工作。”還說什麼真巧!滕青雲瞪他一眼。政客的嘴巴永遠不能相信。
“這……”李傑頓時羞愧地低下頭,搭不上滕青雲的話,徒然呆立在原地。他開始懷疑自己為了女兒到這裡來找林以梅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為什麼看見他下不了臺,她一點愉悅的感覺都沒有?林以梅雙眼焦距始終對著李傑,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對他謊言被拆穿的困窘,及滕青雲譏諷他讓他呈現的醜態一點也無動於衷,沒有特別開心,也沒有任何難過。她一直是恨他的吧?可是為什麼恨到最後,她竟然在剛剛見面的時侯記不起他的那張臉?
她在遲疑什麼?滕青雲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如果她真恨他就不應該用這種眼神看他!她看李傑的眼神,讓他很火大。
難不成她對他——該死!
“這件事我們會考慮,你先回去。”看好戲的心情蕩然無存,滕青雲現在只想儘快把這礙眼的男人趕出他的辦公室。
理虧在先的李傑只能乖乖地說聲拜託之後摸摸頭離開,他怎麼也料想不到最後會是這種結果。
“啤酒醉不死人。”一進門,滕青雲幾乎是立刻抽走林以梅手上的啤酒罐。“要就喝烈酒。”說這話的他此刻正為自己倒了杯XO。
“晚上沒班?”林以梅回過頭,一手搭在沙發上,用下巴抵著。她疑惑他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她還是住下來了,原因不明——其實她自己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