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種,三個人被我氣得在電話裡直罵,於是我就愈加地得意。可我絕對沒想到,正有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正在單位等著我呢,對我這一生來說,它算得上是一個轉折點了。
我是四點半到的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呢,主編就打來電話,讓我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我心情忐忑地敲門進了屋,主編第一句話就是表示歉意,說我交的那個“調崗申請”他一直都掛在心上呢,但一來太忙,二來這段時間,編輯隊伍裡也確實缺人手,所以就讓我又堅持下來,實在是很抱歉。接著主編就直言找我來的目的,他是想徵求我的意見,因為新來個編輯,所以報社研究決定同意我的請求,調離編輯隊伍,並希望我能到新成立的深度報道部去挑大樑,做個副主任。我的臉上還支撐著笑容,但我的內心已翻江倒海:怎麼交了兩個多月了,這個時候才突然做出決定呢?何況還是在“引號事件”過去不久?是,是我自己在“調崗申請”裡提出去做記者的, 可為什麼要給我搭配個副主任的頭銜呢?報社誰不知道,副主任要跟記者一樣牛一般幹活的,而且在主任的淫威下,根本沒有權利可言,唯一的區別是,每月的工資卡里會多出300塊錢, 是照顧我的面子吧?可這不是置我於上不討好,下不服眾的兩難境地了嗎?這樣的頭銜不要也罷!忽然間就遂了願,但我心理卻有一種“被貶”的悽楚。
“謝謝主編替我考慮,我一定會在新的崗位上努力工作的!”我謙恭地笑著。
“好,好,咱們報紙深度報道這一塊一直很弱,希望你過去後能改變這個現狀。”主編笑著,一副“降大任於斯人”的面孔。
我搞不清楚,主編是在慣用他那讓下屬摸不清的老招式,還是陰陽怪氣的王副主編又在背後捅了我一刀子,但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走出主編辦公室正好5點了,編前會開始的時間,我徑直走進了會議室。主編隨後也跟了進去。宣佈關於我的決定時,我儘量裝作很平靜,臉上滿是笑容。這可能是我這一生最後一個編前會,最後一個夜班了,我一定要站好最後一班崗。但我知道,我的演技並不怎麼高明,肯定是有破綻可尋的,坐在對面的美女黃鸝就用那雙彎成了月牙的眼睛看著我,可此時的我已沒有心思去揣測,她那笑容裡是什麼含義了。
中午飯吃得比較晚,確實也沒有餓,晚飯我沒去食堂吃。人的心理作用真是很怪的,心境不一樣了,對問題的看法和判斷也就不一樣了,晚上我像往常一樣照常工作的時候,同事也像往常一樣與我嬉笑打招呼,但我卻總覺得,他們的舉止裡有著針對我的別的意味。看著陪伴了我三年的辦公桌、電腦、鍵盤,我心中忽然就有了若即若離的酸楚,我不禁感慨起來。
夜裡送最後一遍版樣給王副主編時,他的話很讓我感動:“方舟,雖然又去做採訪工作了,但你記住,我,還有夜班編輯這些同事,還是你的好哥們兒,有空就來坐坐,有時間咱們還可以一起出去拼酒嘛!”我相信他這次的話是真誠的。
出了報社大門的時候,天氣竟然已經晴朗了,滿天的星光。
四十多分鐘後,我下了報社的班車,站在住處的樓下,我就仰頭在那兒站了幾分鐘——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在凌晨兩點的時候看星星了。
進了住處,我嚇了一跳,毛毛和張曉都在床上睡著,意外的是,每次這種情況,張曉會在邊上,而毛毛會睡在中間把我們兩個隔開,而今天卻是毛毛睡在邊上,張曉卻在中間睡呢,今天這是怎麼了呢?我無暇多想,上前去推毛毛。毛毛打著輕微的鼾聲,我推了幾次她才醒過來,懶懶地睜開眼睛。
熟男### 第一章(19)
“毛毛,起來和張曉換個地方!”我小聲說。
“哎呀,換什麼換呀,你就睡唄?”毛毛不耐煩地,說完翻了個身,用被矇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