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把她衣裳上面的髒處擦乾拂淨,臉上才又帶出一絲歡喜之色。
江芷賭氣地把臉轉向一邊,她本來是滿腔憤怒,決心不與對方罷休的,可是這個啞巴的一切,卻又使得她簡直是無可奈何,跟這樣的一個人氣也是氣不來,也是白氣。
他葫蘆裡到底是賣什麼藥?江芷還是莫名其妙,雖知是去見他的師弟,可是為什麼要見他?仍然是一無所知。
啞巴指了一下石頭,示意她休息一下。
江芷一聲不吭地過去坐下。天風冷冷,白雲滾滾,江芷昔日亦曾來過青城,不過那只是在山中各處道觀走走,純粹是踏青覽勝,哪裡像今日這般苦走。
她四下一打量,才驚於青城之壯觀鍾秀,只見一片青蔥,萬疊重翠上襯青天,下映峰頂白雪,確實美極了,真有“人在圖畫中”的感覺。
一陣山風,冷颼颼地吹襲在她身上,一時使得她又觸及傷懷……
她想到了家中諸人,也想到了那位尚不曾謀一面的鐵公子少庭,不,他應該算是自己的丈夫了吧……
自己雖然不曾見過鐵少庭,可是從哥哥嘴裡知道他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人品好武功好,並且也曾看過他的人像,算得上是個英俊男子。
這樣的一個人,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好挑剔的了。
她滿打算著嫁過去,自己好好做一個婦道人家,丟下寶劍,做些女紅,小心侍奉公婆,做一個賢淑的婦人。
這種想法,在她來說雖是陌生但是很有點刺激的感覺。
誰又能會想到,偏偏會在這件節骨眼上,生出了這麼一件怪事,真可說是曠絕今古的怪事,竟然會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啞巴給擒到了山上,未來的一切,尚還不得而知……
江芷心裡這麼想著,真有說不出的、難以排遣的遺愁別恨。
一切都是命運。
這個婚事很可能就這麼砸鍋了。
她有點遺憾,可也在下意識裡又有一點開脫的感覺。老實說,她還有點怕做新娘子,怕那使人窒息的洞房之夜!好了,現在起碼暫時不用再怕了。
她默默無言地想著心事,一旁的啞巴可又在催促了。
啞巴比著手勢,樣子像是在告訴她快到了。
仍然是由她在前面走,二人繞過了眼前的嶺陌。
面前是翠綠的起伏山嶺,又向下行走了裡許山路,便見一片向陽的綠色坡地。
首先入目的,不是這片綠色坡地,而是建築在坡地之間的一幢竹造房舍,尖尖的頂子,展開的簷角。
一切全是用青綠的翠竹築成的,竹牆上爬滿了山花,確是別具匠心,好看極了。
當然,此刻江芷的心情不同。
她只是感覺這片房屋不俗,卻沒有心思去欣賞。
啞巴指了一下那片竹舍,連連點頭。
江芷冷笑道:“你師弟如果也像你一樣不通人情,我也無話可說;要是他還有一點人性的話,那我勢必要他還我一個公道。”
啞巴比著手勢,眼睛裡卻現出了淚痕。
這種表情,倒使得江芷莫名其妙了。
好在地方到了,一切等見著了他那位師弟再說。
二人施展輕功,很快地來到了竹舍跟前。
首先入目的是,正門入口處,懸掛著的彩花與一方大大的“喜”字匾額。
江芷心裡一動,暗忖道:“這倒巧得很,他們這裡也在辦喜事呢!”
心裡想,嘴裡可不好意思問。
進了門——好雅緻的一間堂屋。
四面軒窗開著,糊著紫羅紗的窗簾,堂屋內的一切擺設非竹即石,壁間掛著幾幅字畫,字是狂草,畫是竹子和蘭草!
几上有一個三足的小銀鼎,燃著檀